第三章 时渊裂痕怀表齿轮发出尖锐蜂鸣，林夜脚下的数据流突然凝固成冰面。
黑色黏液凝聚的怪物伸出十二条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裂开布满利齿的嘴。
那些嘴里飘出断续的电子音："归……还……坐标……"林夜向后跃起，触须砸在冰面上迸出紫色电弧。
他举起锈迹斑斑的怀表，表壳突然脱落，露出内部精密到恐怖的机械结构——三百二十七个微型齿轮相互嵌套，最核心的位置悬浮着半片发光枫叶。
"原来你在这里。
"白祈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她像电子幽灵般倒悬在虚空，机械义眼投射出金色光幕，"用饕餮核心吞噬它的污染源！
"林夜将芯片插入颈后接口，剧痛中感觉血管里奔涌着液态氮。
当他再次睁眼时，整个世界变成由色块和线条组成的网格。
怪物胸腔深处有团跃动的猩红光球，表面布满裂纹。
十二条触须同时袭来，林夜却像预知动作般提前闪避。
他在触须缝隙间穿梭，网格世界里的每个动作都带出残影。
指尖触碰到光球的瞬间，整个数据深渊突然静止。
猩红光球在林夜掌心碎裂，喷涌而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记忆残片。
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西周漂浮着上百个全息屏。
某个屏幕上显示着怀表的3D建模图，标注栏写着："时之锚点原型机——观测者07号"。
"警告！
混沌指数突破临界值！
"实验室突然闪烁红光。
记忆中的林夜冲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快出残影。
培养舱里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舱体表面浮现出主神议会的徽记。
当警报声达到顶点时，他抓起怀表砸向主控电脑。
画面戛然而止，林夜发现自己站在时间回廊里。
两侧是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是不同年龄的自己。
三岁时的他正在堆积木，积木上刻着α-17坐标；十五岁的他在课本空白处画满齿轮结构图；而此刻的他脚下延伸出七条发光的路径。
"选错了会死哦。
"白祈的声音从所有镜子里传来。
林夜伸手触碰最近的镜面，突然被吸入某个记忆碎片。
他看到白祈穿着研究员制服，正在给某个昏迷的男人注射银色液体。
当镜头拉近时，那个男人的脸让他浑身发冷——是二十年后的自己。
数据深渊开始崩塌，林夜被强行弹回现实。
混沌当铺的柜台布满裂纹，老者面具碎了一半，露出下面机械与血肉混合的面孔。
白祈正在用注射器抽取玻璃瓶里的银色雾气，那些雾气凝聚成钥匙的形状。
"你偷看了不该看的。
"她转身时，机械义眼变成血红色。
林夜刚要开口，整条街道突然垂首竖起。
霓虹招牌化作流星坠落，仿生人们像被扯断线的木偶般瘫软。
怀表迸发出炽热白光，在虚空中撕开裂缝，他看见裂缝里是某个巨大的金属圆环空间站。
"抓住我！
"白祈突然扑过来。
她的左臂分解成数据流缠住林夜，右手抛出的金属胶囊在空中炸开成保护膜。
两人跌入时空裂缝的瞬间，林夜看到追击而来的机械警卫被混沌指数污染，融化成银色沥青状物质。
他们坠落在漂浮的金属废墟上。
远处是支离破碎的星环，残骸中夹杂着中世纪帆船和未来都市的碎片。
白祈的皮衣被撕开大半，露出脊椎处植入的银色晶片——和机械警卫的能源核心一模一样。
"这里是维度垃圾场。
"她扯下报废的机械义眼，露出完好的生物眼球，"主神议会处理失败实验品的地方。
"林夜发现怀表上的枫叶又少了半片。
当他转动表冠，某块残骸突然重组出实验室的场景。
培养舱里的黑色液体正在咆哮，舱体上的议会徽记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电子眼。
"你当年制造的时之锚点不止一个。
"白祈擦掉嘴角的血迹，"其他六个观测者己经失控，正在吞噬所有世界线。
"废墟深处传来钟声，两人同时转头。
在无数残骸交汇处，矗立着刻满齿轮的青铜巨门。
门缝里渗出猩红雾气，雾气中浮现出七个身影。
为首的高大身影戴着金属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数据海啸中的图案完全一致。
白祈突然将林夜推向反方向："跑！
去第十七号安全屋！
"她的身体开始数据化重组，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电路纹路，"密码是你第一次说谎的日期！
"林夜在残骸间狂奔，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当他躲进写着"α-17"的逃生舱时，从舷窗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白祈展开十二支光翼悬浮在虚空，手中握着由记忆雾气凝聚的长枪，而她的对手竟然是五个不同年龄段的林夜。
逃生舱启动的轰鸣中，控制屏突然亮起警告：检测到时之锚点共鸣，即将跳跃至坐标γ-92。
在陷入昏迷前，林夜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左手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下面精密运转的机械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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