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警报声还在尖锐地嘶鸣，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周昀的手术刀仍抵在周沉腰间，两人在闪烁的红光中对峙，谁都没有先松手的意思。
"周队！
停尸间的监控被黑了！
"一名刑警猛地推开门，看到眼前场景时瞬间噤声——他的新上司正把法医按在解剖台上，而那位法医手中的刀尖，正危险地抵着队长的侧腹。
周沉眼神一暗，终于松开了钳制周昀的手。
他整了整被弄皱的衬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封锁现场，调取所有出入口监控。
"刑警慌忙点头退出去，临走前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解剖台边的周昀——白大褂沾了血，嘴角带着伤，却笑得像个看戏的旁观者。
"看来你的手下很怕你。
"周昀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不愧是周家培养出来的完美继承人。
"周沉没理会他的嘲讽，拿起对讲机："技术科，我要ME-437号尸体失踪前后72小时的所有监控记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昀，"特别是法医中心的人员进出记录。
"周昀挑眉："怀疑我偷尸体？
""怀疑一切可疑人员。
"周沉冷声道，"尤其是十年前就有前科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插进旧伤疤里。
周昀脸上的笑意褪去，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随手将染血的手术刀扔进消毒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刺耳。
"周队长既然这么喜欢翻旧账，"他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苍白，"不如顺便查查，为什么周氏珠宝定制的袖扣会出现在死者胃里？
"周沉的眼神微微一动。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小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周队！
监控显示尸体是被一个穿保洁制服的人推走的，但......"他吞吞吐吐地看了一眼周昀，"那人刷的是周法医的门禁卡。
"空气瞬间凝固。
周昀嗤笑一声："有意思。
"他转向周沉，"看来有人不仅想陷害我，还想借你的手除掉我。
"周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对技术员下令："查卡片的实际使用记录，核对刷卡时的生物特征。
""可是周队，按规定应该先——""现在就去。
"周沉的声音不容置疑。
技术员匆匆离开后，解剖室再次剩下他们两人。
冷藏柜的冷气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周昀抱臂靠在台边，看着周沉检查那枚铂金袖扣。
"你知道这枚袖扣是谁的，对吧？
"周昀突然开口。
周沉的手指微微一顿。
"去年董事会上，父亲给了每个人一套。
"周昀继续道，眼神锐利，"包括你，包括我——虽然我当时己经被踢出周家了。
"周沉终于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周昀向前一步，逼近周沉，"这个死者要么是周家高层，要么就是被高层灭口的。
而现在，有人把案子送到你我面前......"他轻笑一声，"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之前的技术员去而复返，脸色发白："周队！
刷卡记录有问题！
系统显示卡是在周法医身上时被使用的，但生物特征比对......"他咽了咽口水，"是周董事长的。
"周昀和周沉同时变了脸色。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两人同样苍白的脸。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周世嵘站在书房里，冷眼看着保镖把十五岁的周昀拖出去，而十八岁的周沉站在阴影里，拳头攥得死紧。
"看来父亲给我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周昀轻声说。
周沉沉默片刻，突然抓起外套："你跟我去趟周家。
""以什么身份？
"周昀讥讽地问，"嫌疑犯还是你弟弟？
"周沉己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以知道这枚袖扣真正含义的人的身份。
"雨终于下了起来，敲打着法医中心的玻璃窗。
周昀看着周沉挺拔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游戏，远比想象中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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