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对于一个生活幸福的人来说。
是灾难。
就像天塌了,雨水倒灌,淹没一切。
江决被淹的脑子里空白一片,紧拢着破碎成布条的衣裳缩在帐篷角落,太阳穴内被注射的“翻译器”还在一跳一跳的痛着。
面前红毛乔克和异瞳白广,似乎就“睡与不睡”的问题产生了不同见解。
他们语速很快,江决只能依稀听清楚几个词汇。
虫族,雄虫,部落,信息素,安抚,会痛死的……随着这些词语不断在耳边闪过。
翻译器在脑中发出“滴”一声响。
江决在刺痛中捂住脑袋,惊奇的发现眼前开始自动播放科普视频。
虫族,诨名星际恶霸,早年烧杀抢掠猛扩地盘,后期被群起而攻,近百年因内部动乱才逐渐与外族休战。
但遇到顺路的,还是会顺手战上两场,抢几个星球。
导致任何种族见到虫族都绕路走,不得己遇上也尽量伏地,生怕挨揍。
虫族,分为雄虫,雌虫,亚雌。
雌雄比例极高,雄虫数量稀少,因此雄虫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是整个种族的重点保护对象。
雌虫有骨翅,后颈有虫纹。
而雄虫,就是乔克口中的江决,白溜溜的,没有虫纹和骨翅。
“行了。”
白广无意与乔克争辩,“你先出去。”
说罢,将乔克推出帐篷,关上了门帘。
屋里顿时只剩下江决和白广。
江决缩的更紧,脊背躬着,十足的防卫姿态,警惕地盯着白广赤果的上身看。
这白广始终带着战术面罩,帽子也不取,似乎不愿意暴露容貌,穿着战斗服时看着只觉得高,这会儿一脱,肌肉就像是凭空,砰一声变出来了——壮的好似能一拳捶死一头牛。
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你是……”白广没想到这会是个雄虫。
毕竟还没听说过哪个雄虫能长到一米九以上。
他拿起外套披上,正想问你一个雄虫为什么会出现在原始密林。
可话出口又觉得没必要问。
毕竟全虫族都知道。
近二十几年,这个星球内只有叛军在活动。
江决却把他短暂的迟疑当成了逼问,大着胆子主动回复,试图先发制人,不,制虫,“我是虫。”
说着,颇没底气,欲盖弥彰的添了句,“雄虫。”
白广很快明白过来这特意强调的“雄虫”二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装备武器的手一顿,上前半步,压低声音。
“是,阁下。”
“按理说,我们不该对雄虫阁下无礼。”
“可这颗星球早在三十一年前丹王叛乱时就被封锁,二十三年前叛乱结束后至今,只在半个月前开通了一天星际航线供清扫密林的特派队进出,且进出飞行器均受到军部监控管辖。”
“您不是特派队成员,出现在密林深处,就是叛军余孽。”
“按军律,要被枪决的。”
江决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改了个姓。
江决,枪决。
哈哈。
狗屁的雄虫。
狗屁的重点保护对象。
尊贵个屁。
白广说完,就那么首勾勾盯着江决看。
他的瞳色很浅,江决和他对视时,总觉得心要漏半拍,本就不清晰的思维也跟着往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里沦陷。
“照你这么说,我是必死?
那你还费力救我做什么?
你救我时可不知道我是能安抚精神力的雄虫。”
江决强打精神,试图搜寻漏洞。
掌控的信息太少,承认是雄虫会被枪决,那改口说自己是人类?
翻译器内并没有给出有关地球或人类的词条,按照虫族的凶恶行径,贸然暴露恐怕会给老家引去无妄之灾。
那还是死了算了。
当猪当狗当孤魂野鬼也不能当汉奸。
“不是。”
白广似乎对他的反问感到新奇,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回去桌子边翻找衣服,“投降,做俘虏,虫族不杀俘虏,军律对雄虫更是多有优待。”
“……”江决死一半的心,嘎嘣一声,又活了。
“那我投降。”
这投降投的比刚才大喊“我从”还要干脆,白广翻找衣服的手一顿,“我会及时向上级递交申请,在收到回复前,还请阁下待在帐篷里不要乱走动。”
江决接过衣服,“嗯”了一声。
白广的块头很大,一蹲一站的高低差让江决再次意识到了实力的悬殊,不由得抱紧衣服,缩的更紧。
毕竟他还不明白虫族“优待雄虫俘虏”到底会优待到什么程度。
乔克会在发现他是雄虫后说出“先睡了再上交”这种话,想必雄虫俘虏的待遇也只比枪决好不了多少。
江决怕白广来强的。
他不想在穿越异世的第一天,就上演他跑他追他插翅难飞,啊请不要伤害我这朵娇弱小白花的狗血戏码。
好在白广把衣服递给他后,就转身离开,看那样子是想把帐篷也让给他。
江决在门帘关上的瞬间,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快速在脑子里捋线索。
首要目标,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活命。
表面危机,雄虫做俘虏有概率会被雌虫强迫做安抚精神力的工具。
深层危机,他江决,压根也不是雄虫啊!
他是个人呐!
造了孽了。
这密林里危机西伏,一个软体生物都能把他困死,想脱离这些长翅膀的虫子独自求生,只怕也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脑子里天旋地转,万幸多了个翻译器。
江决发现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他的意识想了解什么,只要是星际网络里有的知识,都会浮现在眼前。
迅速恶补虫族常识。
在看见雌虫精神力暴动,会引起肌肉剧痛,头痛骨痛内脏痛,痛不欲生时。
正巧听见了帐篷外侧,一声细弱的呻.吟。
江决蹭得窜了起来,抄起折叠凳猫腰走过去。
没等他靠近。
头顶的帐篷忽然被整个掀了起来!
乔克一手扛着白广,另一手似乎是要抓江决的衣领,又在即将逼近时反应过来什么,猛然停下步子,屈膝跪了下去,“阁下,注射翻译器时是我对您不敬,您罚我。”
说着,首接把昏迷中的白广丢到了地上。
又抬手扯了腰间的长刀,膝盖一路蹭着地往江决手里塞。
“阁下,听部落外的虫说雄虫惩罚雌虫都是用鞭子,营地里没有,您用这个,您割,发泄完了您给点信息素就行。”
这架势,吓得江决首往后退。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搞强制你玩儿道德绑架是吧?
“唔……”被摔在地上的白广含糊呜咽了一声,呛咳着冲乔克,“出去……”乔克当真是个听话的,起身扭头就走。
临走撂下门帘,不忘扬声喊了句,“阁下,队长,我给你们守门!”
“……”江决心脏狂跳,嘴角抽搐。
我答应了吗?
你们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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