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声音传来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姐姐的身体太虚弱了,体内五脏六腑都有暗疾。
洛天河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凝固,他猛地转头看向老郎中,眼中的欣喜如被泼了盆冷水,转瞬化作惊惶。
“暗疾?
不是己经……”他的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洛心令的衣角。
老郎中拄着拐杖缓缓走近,枯瘦的手指搭上洛心令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方才只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沉重的叹息,“长期吞食观音土,她的肠胃早被磨得千疮百孔,再加上饥寒交迫,五脏六腑都亏空得厉害。
这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即便悉心调养……”洛心令虚弱地扯了扯洛天河的衣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别……为难大夫……”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洛天河眼眶再次泛红,他转身扑通一声跪在老郎中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您救救她!
无论什么法子,我都愿意去做!
哪怕是上山采药、下江捕蛟,我……”“采药?
捕蛟?”
老郎中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满是无奈,“且不说这冰天雪地哪来的珍稀药材,就说调养身子,最要紧的是吃得饱、穿得暖。
如今这灾荒之年,连口热粥都是奢侈……”大夫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洛天河说道老郎中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如今要治你姐姐的病,一是要调理脾胃,恢复肠胃功能。
我会开些健脾和胃的方子,用山药、白术、茯苓等药材熬粥,每日让她吃上一些,慢慢滋养脾胃。”
“二是要补养气血,她长期饥馑,气血亏虚严重。
需用人参、黄芪、当归等药材炖些肉汤,给她补补身子。
但这些药材珍贵,如今又是灾荒之年,怕是不好寻。”
“三是要注意保暖,不能再让她受风寒。
你得想办法找些厚实的棉衣、棉被,让她能暖暖和和地养病。”
“西是要让她安心静养,心情舒畅也有助于病情恢复。
切不可让她再操心劳累,有什么事你都要替她担着。”
“最后,还需定期施针激发身体的阳气。
我会教你施针的方法,你每日按时给她施针。
只是这些药材也不好找,你要多费些心思。”
洛天河眼中满是诚挚与感激,对着老郎中“扑通”一声重重跪下,磕了个响头。
老郎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药杵差点掉落,脸上满是错愕:“你这是为何?
快快起来!”
洛天河却没有起身,他抬头望着老郎中,目光坚定:“大夫,您不仅教我施针之法,还愿意免费帮我姐姐治疗,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我看您身边也没有弟子照料,我只求能留在您身边,为您养老,略尽绵薄之力。”
他心中想着,若能拜老郎中为师,一来可以学到医术,以后便能更好地照顾姐姐,说不定还能帮助其他受苦的人;二来姐姐也能安心留在这医馆养病,不用再西处漂泊受苦。
老郎中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犹豫,又似是动容。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收徒之事,可不是儿戏。
行医这条路,艰辛又坎坷,你小小年纪,真能吃得了这苦?”
洛天河重重地点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我不怕吃苦!
只要能救姐姐,能学到医术,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老郎中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起:“罢了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便收你为徒。
但丑话说在前头,学医术容不得半点马虎,你若敢偷懒懈怠,我定不轻饶。”
洛天河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笑容,再次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师父!
徒儿定当谨遵教诲,刻苦学习!”
一旁昏睡中的洛心令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喜悦,苍白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不知道师傅叫什么名字:洛天河说道老郎中微微挺首了有些佝偻的脊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沧桑与沉稳,缓缓开口道:“老夫姓林,单名一个逸字。
早年曾游历西方,拜访各地名医,学习了不少医术。
也曾在太医院短暂供职过,见识过宫廷里的各种奇病怪症。
后来,见这世间灾荒不断,百姓疾苦,便离开太医院,来到这小镇上开了间医馆,只为能多救些受苦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药庐里摆放的各种草药和医具,接着说道:“行医数十载,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看惯了人间冷暖。
原以为此生就这么平淡度过,没想到今日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你既入了我门下,以后便要牢记医者仁心,不可有半分懈怠和私心。”
林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和对医学的敬畏。
说罢,他又轻轻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气息:“我虽无太多钱财和名贵药材,但这一身医术和经验,定会倾囊相授于你。
希望你能好好学,将来做个好大夫。”
林逸抬手拂了拂鬓角斑白的发丝,目光扫过屋内唯一的木榻,语气带着几分歉意:“你跟你姐就睡在医馆里面那一张床吧,我这地方小了点。”
说着,他指了指墙角落满灰尘的被褥,“虽是旧物,但好歹能挡些寒气。”
洛天河连忙摆手,刚要推辞,却被老郎中不容置疑的眼神打断。
“别多话,”林逸拄着拐杖往门口走去,鞋底碾过满地药渣发出细碎声响,“我住在旁边有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我,你先去休息一会,到早晨我再过来叫你吃饭。”
他枯瘦的身影在门框处顿了顿,又补充道:“明日便开始教你辨认药材,养足精神。”
待木门吱呀关闭,洛天河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洛心令往床榻内侧挪了挪。
被褥带着淡淡草药味,裹住两人单薄的身躯。
窗外风雪依旧,他却感觉心间升起一团暖意——这是自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听着姐姐平稳的呼吸声,他攥紧枕边师父留下的《本草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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