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青砖上蜿蜒的血迹未干,崔令仪散乱的鬓发黏在冷汗涔涔的额角。
谢沉璧垂首跪在蒲团上,余光瞥见萧衍握剑的指节泛白——那是暴怒到极致的征兆。
"五年..."萧衍剑尖挑起崔令仪滑落的肚兜,金线绣的并蒂莲浸在朱砂血泊里,"五年无子,原是本侯错怪了夫人。
"崔令仪突然抓住剑锋,血珠顺着鎏金护甲滴在谢沉璧裙摆:"侯爷宁可信这贱婢,也不查证账册真伪?
"她猛地扯开衣襟,雪脯上赫然烙着萧氏族徽,"当年您亲手烙的印记,总做不得假!
"谢沉璧膝行着扑过去,指尖"不慎"勾断崔令仪腰间丝绦。
染血的账页纷纷扬扬洒落,她惊呼着去拾,袖中暗藏的乌头汁顺势抹在对方衣摆:"姐姐莫要动怒,侯爷定会还您清白...""清白?
"萧衍一脚碾碎飘到眼前的账页,辽东朱砂在皂靴底洇开如残阳,"去岁腊月你兄长送的百年山参,账上记着三千两,可刘掌柜供词里..."剑光如电,崔令仪鬓边一缕青丝飘落。
谢沉璧"慌忙"扑上去抱萧衍的腿,绣鞋故意踩住那片染毒的布料:"侯爷三思!
崔家毕竟是...""滚开!
"萧衍挥臂甩开她,剑锋擦过她小臂时,谢沉璧精准地让血珠溅在崔令仪锁骨。
乌头汁遇血化作幽蓝,顺着雪肤蜿蜒成狰狞的蛛网状。
"有毒!
"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疾步进来,鸠头杖重重杵地,"这妖妇竟在肌肤藏毒!
"崔令仪怔怔盯着铜镜中诡异的纹路,突然尖叫着抓向谢沉璧:"是你!
方才你碰过我的...""姐姐慎言。
"谢沉璧掩着渗血的衣袖后退,袖袋里早备好的瓷瓶悄然滚落。
萧衍剑尖挑起碎瓷片中残存的药粉,正是昨夜从崔令仪妆奁搜出的西域奇毒。
"令仪啊..."老夫人颤巍巍举起药瓶,瓶底阴刻的崔氏族徽在烛火下清晰可见,"当年你嫁进来时,老身是如何教你的?
"崔令仪疯狂摇头,镶宝护甲刮得青砖"咯吱"作响。
谢沉璧趁机扯开自己染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溃烂的旧伤:"上月妾身为姐姐试药留下的疤...竟与侯爷今日所中之毒纹路相同。
"萧衍瞳孔骤缩,剑锋猛然转向自己手臂——昨夜被崔令仪抓破的伤口,赫然泛着同样的幽蓝。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谢沉璧腕间血珠坠入铜盆,漾起一圈圈猩红涟漪。
"侯爷请看。
"她咬着帕子包扎伤口,指腹不着痕迹抹过盆沿早涂好的明矾粉,"若妾身这血与您相融..."萧衍割破指尖的动作顿住,盯着盆中渐渐发黑的血水:"这是何意?
""西域有种奇毒唤作缠丝。
"谢沉璧垂眸拭泪,袖中暗藏的乌羽草汁渗进纱布,"中毒者血脉相融即显黑,妾身这伤...原是替姐姐试药时落的病根。
"崔令仪突然挣开婆子桎梏,染毒的指甲抓向铜盆:"胡说!
定是你这贱人做了手脚!
""姐姐慎言!
"谢沉璧"惊慌"打翻铜盆,血水泼在崔令仪裙摆上,霎时腾起青烟。
老夫人鸠头杖重重杵地,盯着那些被腐蚀的并蒂莲绣纹:"令仪啊,这金线里掺的孔雀胆,可是你崔家秘药?
"萧衍突然揪住崔令仪衣襟,剑锋挑开她腰间香囊。
晒干的曼陀罗籽混着西域龙涎香簌簌而落,正是昨夜致幻香的原料。
"侯爷明鉴!
"谢沉璧突然扑跪在地,露出颈间陈年鞭痕,"去年中秋,妾身亲眼见姐姐将此香混入您的安神汤..."窗外惊雷炸响,卫烬的影子映在茜纱窗上。
谢沉璧瞥见那抹寒光,突然握住萧衍执剑的手:"侯爷万不可冲动!
崔家手握陇西兵权,若姐姐有个好歹...""啪!
"老夫人一耳光抽得崔令仪钗环尽落:"萧家还没到要看崔氏脸面的地步!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衍儿,即刻传令玄甲军接管陇西防务!
"崔令仪突然癫狂大笑:"老虔婆以为我崔家只这点手段?
"她猛地扯开衣领,心口处凤凰刺青在烛火下栩栩如生,"不妨问问你的好儿子,三年前北疆那场大火..."剑光如雪,谢沉璧"恰好"扑过去挡在萧衍身前。
剑锋擦过她肩头,血溅在崔令仪刺青上,竟让那凤凰眼瞳泛起诡谲红光。
"凤...凤凰血印!
"老夫人踉跄后退,"你是前朝余孽!
"暴雨倾泻如注,寒潭铁笼在闪电中泛着青芒。
谢沉璧握着二十西骨油纸伞,绣鞋踏过泥泞中零落的并蒂莲花纹,那是崔令仪被拖行时扯落的寝衣残片。
"姐姐,黄泉路黑。
"她俯身将伞倾向笼中,伞骨却巧妙卡住铁栏,"带盏灯吧。
"崔令仪啐出口血沫,混着雨水的长发黏在谢沉璧裙裾:"你以为赢了?
萧衍书房暗格第三层...""咔嗒。
"谢沉璧指尖轻叩伞柄机关,一截淬毒的银针倏地刺入崔令仪喉间。
惨叫被雷声吞没,她俯耳呢喃:"是您与北狄可汗的密信?
"伞面微倾,露出袖中半截明黄卷轴,"昨夜己呈给御史台了。
"铁链绞盘吱呀作响,崔令仪突然抓住她腕上玉镯:"那孩子...井里的孩子...""哗啦!
"谢沉璧突然松手,玉镯随铁笼一同沉入寒潭。
她跪在泥水中哭喊:"姐姐何苦毁我娘亲遗物!
"余光瞥见萧衍走近,肩头薄纱适时滑落,露出昨夜挡剑的狰狞伤口。
"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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