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医院的角落,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正在给盆栽做心理开导。
“盆栽兄,你别难过,有我陪你说话”盆栽:“……”(我也没难过啊)“我知道,你别犟,要不然你年纪轻轻怎么能比外面的草还虚,你肯定昨天晚上自卑的流出了眼泪,要不然今天的土壤怎么那么湿”盆栽:“……”(有没有可能我是阳光照射不足,才会没有草那么绿的,有没有可能今天的保洁阿姨浇水了)“盆栽兄,勿狡辩,我都懂,就像男人不会说自己不行一样”盆栽:“……”(求求了,大爷,你别折磨我了,往常不都是先和一群鸟讲话吗)“冬天了,它们搬家了”说完话,少年伤心的望向窗外,仿佛是伤感好友的离去。
一首站在少年身后五米的护士小姐姐走了过来“阮枫,吃饭的时间到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声音温柔,仿佛是怕吓到了少年。
少年看了看护士小姐姐,她眼睛越来越红,脸上似乎还有似显非显的伤疤。
少年能看见,但是护士小姐姐却看不见。
……阮枫有病,至少他看完医生后,觉得自己有了。
阮枫是个公认的优秀孩子,至少在父母还在的时候。
整个阳光小区的邻居们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
可没人知道,这个乖巧的男孩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他常常蹲在小区花坛边,和刚开的月季说悄悄话。
路过的大人们只觉得这孩子想象力丰富,却不知道他真的能听懂花朵的低语。
在阮枫眼里,爸爸妈妈和小区里的邻居们都很好看。
可同时,他又觉得他们很不好看——因为他们的脸上总是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伤疤。
那些伤疤像是被大火灼烧后留下的,狰狞地爬满整张脸。
小阮枫不喜欢这些伤疤,他不想让任何人有伤疤。
自从记事后,小阮枫总能看见妈妈和小区里人脸上的伤疤。
他天真地以为所有人都长这样,就像他以为所有孩子都要吃饭一样理所当然。
首到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才发现不对劲。
李老师的脸干干净净的,小朋友们的小脸蛋也都白白嫩嫩的。
放学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都完好无损。
小阮枫困惑极了。
他明明记得,除了电视里的人物,所有人都应该有伤疤的啊。
毕竟阳光小区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他偷偷拿走了妈妈的手机。
小手笨拙地在搜索栏输入:"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
他不认识太多字,但记得自己摔跤时,妈妈用消毒液给他擦伤口的样子。
过几天,那些伤疤就会消失不见。
"妈妈,"他拽了拽正在看电视剧的妈妈,递上消毒液,"擦脸,受伤。
"小小的手指先点了点自己光滑的脸蛋,又指向妈妈布满"伤疤"的面容。
妈妈困惑地接过消毒液,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宝贝,妈妈没有受伤呀。
"小小的阮枫书包里经带着消毒液和碘伏,他想送给小区里有伤疤的所有人,但他们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小阮枫呀,奶奶(爷爷,叔叔,阿姨,姐姐,哥哥…)没受伤哦”后来他长大了,他知道了这些异象只有他能看见。
首到某一天,温柔妈妈和爸爸突然把他送进阳光精神病院。
那时他才12岁,他不知道,为什么爱的爸爸妈妈突然像变了一个似的 。
他只记得,当时医生说他有病,妈妈和爸爸抱了抱他 说“枫枫宝贝乖,病治好后,爸爸妈妈来接你”爸爸妈妈基本上天天晚上都会来看他,小阮枫觉得,爸爸妈妈还是爱着他的。
但是俩个星期后,爸爸和妈妈就没来过了,好像消失了。
他本来是觉得爸爸妈妈忙,但是己经一个月了,他都没见到,他问照顾他的护士姐姐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看他。
护士姐姐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瞬,她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表情,嘴角重新扬起温柔的弧度,伸手轻轻揉了揉阮枫柔软的头发。
"小阮枫啊,"她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爸爸妈妈一定会来的。
"他不信,他想偷偷去医院的办公室打电话,因为他没钱用公共电话。
他站在办公室正在思考是偷偷潜伏还是告诉沈医生,他突然听见里面的人说话,正是照顾他的护士小姐姐。
沈医生..."护士小姐姐声音里带着犹豫,"刚才...小枫问我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看他..."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明明...明明他是个孤儿啊。
是不是他的幻想症又严重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医生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叶护士的目光落在窗外,眼神渐渐变得柔软而哀伤:"这么小的孩子,无父无母的,还得了这样的病...要不是沈医生您当初在路边发现他,给他治病..."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沈医生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节奏缓慢而规律。
阳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跳跃,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多好的孩子啊..."小叶护士轻声叹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良久,沈医生终于拿起钢笔,在病历本上写下几行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我知道了。
"他合上病历本,声音平静,"小叶护士,麻烦你再去照看他吧。
"……后来小阮枫偷偷找沈医生告诉他,他想打电话,他不信他是孤儿,明明他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嘟,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没事,他给爸爸打“嘟,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没事给老家的爷爷奶奶打“嘟嘟嘟”不一会电话接通了,但是不是爷爷奶奶,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喂?
您好,找谁?”
“这不是鹿泉小村阮家电话号码吗”小阮枫问到电话里的人听着稚嫩的声音,好像沉默了一下,似乎是看手机号是哪的,“小朋友,你打错了吧,我们这没有什么鹿泉村,也没有什么阮家,我这是王家村的”后来他挂了,他不理解,他问沈医生“为什么不是鹿泉村”男人看了看眼前的小孩,眼角红红的,似乎马上就能哭出来,男人想说什么,后来又欲言又止,只是抱了抱他。
小孩想让他带他去阳光小区找爸爸妈妈。
可是C市区己经没有阳光小区了,但看了看拉着他衣角的小孩,他很是心疼。
他带着小孩出去了。
小孩一路指路,“我知道这个街道,转弯过个红绿灯就是了”可是红绿灯过后是一个大商场,上面写着“乐梦商城”。
下车后的小孩拽紧他的衣角,似乎是不理解他印象中的小区怎么一个月变成了商场。
再后来小朋友缠着他要去C市的鹿泉村,可是鹿泉村也没有了,手机导航不到,搜不到。
小孩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再缠着沈医生,不再闹,也不讲话,每天只是看花看草看动物。
几个月后,小孩活泼了起来,但是只和花花草草动物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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