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手术刀被丢进托盘,赵海棠扯下口罩,露出苍白的脸。
连续八小时的手术让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手术服后背全被汗水浸透。
比体力透支更严重的是精神力。
她推开更衣室的门,站在镜子面前,一手扒拉乌青的眼底,瞧着自己像被什么妖精抽干了精气。
一手拨通冤种闺蜜电话,迫不及待的想通往快乐老家:“心月,我下班了,说好的犒劳呢?”
电话那头并没让她失望,江心月的声音里浸满了诱惑:“怎么可能放我们赵主任的鸽子?
姐们儿在“夜色”订了包厢,六个青春男模,一米八五带腹肌,都是刚下海,你打车,我让他们列成一排迎接你!”
半个小时后,KTV包厢里的霓虹灯将香槟照成流动的琥珀。
赵海棠松开发绳,黑发如瀑垂落,与平日工作中的严谨判若两人。
江心月举着话筒嗨唱“免我蹉跎苦”,脚下己经歪倒三个空酒瓶。
六个身着真空西装,宽肩窄腰俏男模围绕在两人身侧,跳起欢快的舞步。
赵海棠的目光黏在最后那个桃花眼男人身上——他锁骨平首,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型,最重要的是鼻梁特别挺拔。
“这个归我了。”
她指着桃花眼。
江心月大笑:“行啊赵主任,眼光不错!”
她伸手抱住另一个肌肉线条分明的男模:“那这个薄肌男归我!”
起哄声响起,包厢里群魔乱舞。
江心月己经半挂在她的薄肌男身上,手指不安分地在那结实的人鱼线上游走,那男人轻声在她耳畔报了自己的名字:小野。
赵海棠则与桃花眼玩着骰子游戏,每输一次就喝一杯酒,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走不走?
隔壁我给咱俩把房开好了。”
江心月凑到赵海棠耳边。
赵海棠挑眉:“你请客?”
“好姐妹,必须的。”
江心月把房卡塞进她的口袋。
竖着大拇指被小野扛进了电梯。
房卡“滴”的一声,江心月迫不及待攀上男人肩膀。
她修长双腿缠在他腰间,细高跟悬空晃荡着,鞋尖有意刮过他挺括的西裤,撩人的摩擦着。
“别急...”小野低笑着托住她的大腿,掌心温度透过丝袜灼烧肌肤。
他侧头用肩膀顶开房门时,她恰好仰头,发丝扫过他喉结。
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江心月趁机把鞋跟甩脱。
镶着水钻的鞋子在空中划出弧线,“啪”地落在羊毛地毯上。
失去平衡的瞬间,江心月下意识抱紧小野的脖子,两人一起陷入蓬松的鹅绒被中。
水晶吊灯的光晕微微晃动,洒在她的眼眸里,像是撞碎了的星星。
在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世界变得模糊而美好。
——江心月是被难受醒的。
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尤其是身下,撕裂的痛感让她忍不住蜷起腿。
她睁开眼刚想骂小野娘,入目却是满眼暗红帐幔,雕花古床。
屋内光线昏暗,鼻腔里充斥着一股优雅地木质香。
“什么情况……”她喃喃自语,抬手想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纤细,超长美甲被修剪得圆润干净。
“这谁的手啊!”
江心月坐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
低头就瞧见自己身上只歪歪挂着件红肚兜,大雷变成将将凸起的小馒头,双腿间白巾上还缀着些刺目的红。
“卧槽?!”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闪回——KTV、男模、被扛进酒店……可这哪里像酒店?!
“吱呀——”门被推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古装中年妇人带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瞧见床上的白巾,面上一喜。
“宋姑娘果然是想开了。”
江心月警惕地盯着她:“你谁?”
妇人一愣,随即掩唇娇笑:“怎么,昨晚叫贵客宠上了天,连梅夫人我都不认得了?”
梅夫人。
这个名字在江心月脑海里划过,随之而来的是一段陌生的记忆——她叫宋引娣,大荣朝鄢京城东郊荒山坳十二弯宋家村人,父亲瘫痪在床,母亲早逝,刚及笄就被二叔卖到了金水河最大的花船上。
昨晚是她第一次接客,因为反抗,被灌了药,醒来就变成了这样……穿越了?!
江心月头皮发麻,跳下床跑到铜镜面前看自己的模样——小巧的瓜子脸,肌肤细腻,和她原本的样貌有八九分相似,但更显稚嫩。
梅夫人见她发愣,以为她还睡迷糊着,笑眯眯地对小女孩招手:“秀儿,把牛乳给姑娘端上来。”
那被称作秀儿的小丫鬟不过十岁左右,却稳稳提着一只比自个儿身子还大的食盒,闻言掀开盖子端出一碗热牛乳递过来。
江心月怕她给摔了,就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却不敢随便喝这来路不明的液体。
梅夫人一眼看穿,笑得意味深长:“贵客都说了,你身子干净,性子又风流,接下来还想包你呢。
这么乖,夫人我可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你供上。”
江心月想起昨夜的荤事做到一半竟还换了男主,开放如她也不禁捂住了脸:“妈妈,不是夫人,我……我想通了。”
“想通就好。”
梅夫人满意地点头。
“对了,你姐姐来娣还倔着呢,你去劝劝她,早些接客,也好早些同你一般享福。”
姐姐?
宋来娣?
原主记忆再次刷新,那是跟她一起被卖到船上的亲生姐妹,因为寻死觅活,反抗太过激烈而被关进了暗房。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该不会是赵海棠吧?!
江心月忽然抓住了梅夫人的袖子:“我现在就去劝她!”
梅夫人挑眉:“这么急?”
“毕竟是亲姐姐,舍不得她多受苦。
早点劝好,早点脱离苦海。”
江心月挤出一个乖巧的笑。
梅夫人从没见过这么上道的姑娘,一时间心花怒放:“行,去吧。
劝好了,叫秀儿带着来给我磕个头,有赏给你。”
江心月答应下来,待她走后匆匆裹了件长袍子,催着秀儿带自己去暗房,心跳如擂鼓。
如果赵海棠真的穿成了宋来娣,可就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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