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炷香前,尽潺言就帮岩洞众人解开了束缚,眼下他们都是一个个儿的大眼瞪着小眼,空气就这么一首僵持。
尽潺言与路忘川也是默不作声,坐在角落各有各的心事。
她望着这岩洞中的尸身,多是被吸干了精血和仙脉,剩余的活人也多半面白色惨,应该是刚刚进来来不久的。
这般慎人的情景,不由地让她想起曾经在魔域藏书谷中偶然翻看的一本残卷上面记录着,魔族吸食他人精迫残忍的修练方式及各式禁术。
其中有一言:欲想成神者,需献祭仙妖两族之脉。
建西方神坛,以魔心为引聚天地之炙力……方可入无及神域,予众生之福泽。
当时的她只觉荒谬可笑,但联想到此时此刻脑海突如晴天霹雳般。
世间竟真有这等妙人,敢相信这荒诞的鬼话,当真是疯了!!!
尽潺言顿然起身,吓了旁边的路忘川一跳。
“我们得赶紧找到阵眼出去!
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路忘川畏畏缩缩的站起来,随声附和的点点头。
一个小孩紧张地开口:“娘,我好害怕啊,我们啥什么可以回家啊?”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中年妇女轻声地将其搂进怀里。
“幺儿莫怕…幺儿莫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啊。”
妇女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放心,我们一定将你们顺利带出去。”
尽潺言一边说一边将眼神扫过了西周,视线转到两个身受重伤的仙族修士身上:“你们也都是被一团黑影吞进来的?”
那两个仙族所穿衣物相同,应该是同一个门派的,她看着看着那衣服的颜色样式,总觉得应该想起些什么。
一个修士摇了摇头,满脸怨恨地说:“是…”“嗯?”
修士狞笑地补充下来:“是大宗主干的!!!”
“什么!”
尽潺言有些费解。
身旁的路忘川好像知道些什么,眼神飘忽不定。
尽潺言余光瞟向了他:“什么意思?!
你们口中的宗主是谁?”
这句话看似是在追问眼前的两个修士,实则是在质问身旁的路望川。
可他并未作答,而是选择继续沉默。
尽潺言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明晃晃的暗示他居然都捉摸不透?
究竟是心怀鬼胎,还是真的钝感,这个问题无从而知。
眼前一位修士忽而崩溃,对着尽源言身后的路忘川就吼道:“怎么?
你旁边的路大少主没跟你提过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尽潺言反应过来,看着那一身破烂的衣裳。
她质问:“是路鹤鸣干的?
对吗!”
修土率先做答:“是啊。”
“竞天择师兄,我…世生存师弟…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初…”竞天择没有等他说完:“什么,他说他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
旁边世生存沉默不语,而是偷偷的流下了眼泪。
他搀扶着竞生存撑着地,站起身来。
竞天择晃晃悠悠地用手指着他:“我们兄弟…不!
我们渺然宗一千八百六十七位弟子,个个都被他这个恶鬼害的死的死伤的伤,而你却一声不响的走了五年!”
“我也不知为何,这五年间我时常失忆忘记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十年前师父如何对待我们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信你…”陆忘川哽咽了一下,“不信你觉得师父是嗜杀同门之人!!!!”
竞天择被问住了,其实他也不相信…只是…只是…恨啊,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那个弱小如蝼蚁的凡人却还活着。
“莫在发疯了!”
尽潺言大吼一声。
母子见这凌乱场面,畏惧的向墙靠了靠。
“大家先平静一下…先出去再说。”
尽潺言冷静的说。
“五年前的事情,是时候该有个答案了。”
一首不语的世生存此时却突然说起话来。
他的嗓子干哑地让人感觉,说句话就能断气了一样。
路忘川带着哭腔。
“这就要从十年前开始讲起…”………………………………………………太阳光芒西射,照耀着广阔大地,晴空万里之下,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河一个穿着破布烂衫浑身湿透的男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一动不动地趴在岸边。
就在生死之间,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嗨呀,孽徒!
只知玩闹。”
那声音越来越近,首至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中年道人。
道人挑着两桶衣服,慢慢悠悠的向着河边走来。
恍惚间,他像是发现了那孩童的存在。
慌张的放下肩上的扁担,急忙走上前来。
那道人很是吃惊,颤颤巍巍的将那孩子翻过身来。
“哎呀!!!”
道人见男孩面色惨白,二话不说探了探他的鼻息。
嗯,还好,还好还活着。
……次日清晨,牌匾上写着渺然宗的大门张开。
两个长得白胖白胖的小道童,端着食盒提着热水一步一歇的走向前面的小木屋,看着着实费力。
“热死我了!
竞天择帮我抬一抬呗。”
“你叫我什么?”
对面一声疑问。
“哥哥!!”
竞天择刚要开口,“让世生存自己来!”
道人言辞犀利闻声而来。
“师父!”
“师…师父。”
正在僵持之间,屋里猝然传出了一声稚嫩的惨叫。
“啊啊啊!”
道人有些担忧。
“快去看看!”
两道童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流星地跑进了屋里。
一柱香前,破旧的木屋里,一股难闻的药草味在西周弥漫,阳光透过白纸窗户折射进来落在了桌檐上。
此时昨天那个意外落水的男孩正躺在床榻上,尖锐的蝉鸣使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眸中略带着迷茫和疲惫。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就立刻感到一阵刻骨的疼痛,那疼痛仿佛从身体各处传来。
他呻吟着皱了皱眉。
这里是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他左思右想,记忆就像被狂风刮散的云雾,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男孩不断倾听着。
蝉鸣声响彻整个房内,接踵而来的是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
男孩艰难地斜过脑袋,模糊间看1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己经凉透的药汤,旁边还有一块半干的炊饼。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难受。
“水…水!”
他无比艰难地让自己侧过身来,身体却是僵硬的没边,胳膊和腿都不太听使唤,他努力地将双手使劲往前撑。
终于,他伸出的左手摸到了桌子上凉透的汤药,手指才刚碰到碗身。
不料突然的不平衡,使他措手不及,“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药碗也随之从桌上滑落,碎了一地。
他的后脑勺先是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脑海就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什么东西,最后各种各样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各种各样的人不断来往,像是在争抢着“自己”。
“啊啊啊!”
他躺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缓解身体的疼痛。
此时木门“哐啷”一声,被打开。
“你没事吧?”
两道童将其从地上搀扶起来,扶回了床上。
道人也随之而入。
“择天,生存,那孩子没事吧。”
“你…你们是?”
小孩疑惑的问了问他们。
“这里是渺然宗。
我是这里的宗主,路鹤鸣。”
“我是竞天择。”
“我是人生存。”
二人傻乐着。
………………………………………………“那时我本是一个孤儿,因为上身采果子而坠落了下来。
不知怎的被河水冲走,侥幸被路鹤鸣救下。
那天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一天。
我因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认他做了义父。
后来我选择留了下来,拜入了路鹤鸣的门下。
师父慈爱。
每当下山之时,都会背着其他弟子,给我们三个一人买串糖葫芦。
若是没有,也会带点糖糕点心……首到又一个五年,魔族突袭渺然宗。
之后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快快!
你们快走,在这里”“师父,你不走吗?”
“师父我放不下你,师父!”
路鹤鸣抽出一纸传送符,速速结印。
“无形无影,只离其宗,随我心神,速速离京!”
咒响符烬空中金光一现,身后的三人便通通消失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些坏人是来找我的,我只知道师父为了我们选择了牺牲。”
………………………………………………“你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为首的神秘人威胁的问着他。
“什么人,这里哪还有人。”
路鹤鸣略带哭腔的质问他们。
“人都死了,让你们杀死了!!!!”
……黑夜临降,紫月当空。
片片乌云笼罩着黑压压的魔域。
“我这里没有什么,神子魔子!”
路鹤鸣极力反驳。
“是吗?”
神秘人不屑地从旁边的案板上,拿出了一根粗壮的筋鞭。
狠厉的抽象了路鹤鸣。
“啪————”“啊!!!”
“说不说?”
“啪————”一月后,路鹤鸣实降渺然宗。
满身带血,手持利剑破开宗门。
见人便杀人,一炷香后宗内那便血流成河了。
宗内竞天择与世生存,闻得师父回来的消息,欣喜若狂像野马一样飞奔到前厅。
只闻一阵血腥味呛冲入鼻。
顿时,亚麻呆住了。
大厅各弟子,倒的倒死的死。
师父竟做出如此狠绝之事不日后,仙门各派弟子数千名的枯骨,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渺然宗内。
………………………………………………我得知如此惨痛的消息之后,并不轻信。
决定亲自去找师父问清楚,怎料在这之后路鹤鸣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师父,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带着这个问题,我走遍了山川湖海,盛名高山。
最后流落在了九州城内……”“这就是我要的答案?”
竞天择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路忘川。
世生存无奈苦笑。
“你知道他对我们做了什么吗”“什么。”
路忘川接道。
竞天择继续自欺欺人,癫狂的对着岩壁喊道。
“他抽了我们的仙脉!!!
可笑吗?
十八年苦苦修得一身本领,而今却是竹篮打水。”
兄弟二人不禁回想起,他那时对他们说的一句话:你兄弟二人灵脉乃世间罕至,为师辛辛苦苦教了你们十几年,就拿它来报答为师吧!!!
“我们当时苦苦哀求,还不是被他扔进这暗日无光的无间地狱里来了。
实话告诉你们,这里是出不去的。
你们的意识永远被封印在这里!!!
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路鹤鸣!!!”
尽潺言默然地盯望着,眼前失常地竞天择,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来解决吧……等等,他刚才说我们的“意识”会永远被封印在这里!
难道我们的肉身没有发生变化?
那就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潺言!!!!
潺言!!!!
快醒醒!!!
快醒醒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渐强渐弱地传入了尽潺言的耳朵里。
那声音仿佛在西周环绕着,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
她望了望旁边的路忘川,又望了西周各人。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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