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运阁。
江安牌桌失意,心情很不好。
“五郎今日大婚,怎么还不去迎娶新妇,莫不是又让昭姮殿下给拒婚了?”
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打趣道。
入赘圣旨是昨晚连夜送入江府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且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亲事一定成不了。
长公主没事都要找事拒婚,这回受伤,更有理由推迟婚期。
江安又输了,愤怒地扔出手中最后的银票。
“你别在我耳边提她,小爷就算要娶妻,也得娶那温柔似水的,长公主如狼似虎,也就高子尧能受得了,我还是算了吧。”
“如今长公主为圣上挡了一剑,日后恩宠定会更盛,说不定陛下恩典,取消你们的婚约,成全长公主与高世子,五郎倒也不用烦恼了。”
江安眉间染上怒气,不屑地轻嗤一声,顺带还翻了个白眼。
“就算她想嫁给我,小爷也不会娶她,明知道先帝赐婚,她还和高子尧暧昧不清,这就叫不守妇道!”
身旁的公子笑了笑:“五郎这样说倒像是在吃醋。”
“我吃万花楼晚晚姑娘的醋,都不可能吃她的醋。”
江安小嘴一翘,非常傲娇地说:“晚晚姑娘都比她好,小爷宁可娶青楼女子,也不愿意与她有半分瓜葛。”
“放肆!”
素笺大喝一声,几十名长公主府的亲卫就将整个赌场围了起来。
“长公主在此,何人出言不逊!”
孔蓝厉声说。
“长公主?”
“长公主怎么来了!”
“拜见长公主殿下。”
赌场内众人在看见李晏的瞬间就己经跪了一地,只有江安还懵懵地站在原地。
素笺与孔蓝身穿蓝色女官服饰先行,李晏在侍婢搀扶下缓缓走入。
她头戴金冠,穿着满绣的霞帔,其上珠宝玉石点缀,两名侍婢垂头弯腰拿着吉服拖尾跟在其后,等李晏站稳,才将拖尾放下。
“掌嘴。”
李晏开口说。
素笺收到命令,二话不说上去左右扇了江安两巴掌。
“啊、啊!”
江安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惊恐地瞪着素笺:“你敢打小爷?”
素笺一点儿也不露怯,昂首挺胸地走回李晏身侧。
李晏眉黑如墨,肤白胜雪,额间贴着金箔花钿,睫毛微颤,缓缓抬起凤眸看向江安。
此时江安还未及冠,穿着的橘色云纹圆领袍上满是褶皱,似乎还有酒气。
“出言诋毁本宫与娼妓相较,应拖出去杖毙,掌嘴算是轻饶,你有意见?”
对于李晏来说,昨日捅她一剑的不是刺客,而是江安,现在首接杀了江安的心都有。
江安愤怒地看向李晏,鼻子不断哼气。
“小人不敢有意见……”江安受气似的瞥了李晏两眼,然后小心地问:“殿下不是中了一剑,不在府中休养,穿成这样来赌场……是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
李晏不缓不慢地坐到凳子上,轻声说:“昏迷时梦到了驸马,醒后格外想念。”
“梦到我?”
江安惊恐地看着李晏:“你怎么不梦高子尧那家伙!
不对,什么驸马!”
除了这张年轻的脸,李晏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人和未来会给她一剑的人结合起来,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眼中鄙夷。
“殿下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江安抱着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殿下您可着高子尧一个人祸害吧,可别打我的主意。”
李晏侧眸轻睨着江安:“驸马说宁娶青楼姑娘,也不娶本宫,可是当真?”
“当然!
殿下不必觉得我阻碍了您和高子尧,您还阻碍了我呢。”
江安豪横地说。
李晏重伤未愈,虽然化了全妆,面色也有些苍白,她嘴角噙着笑意:“高子尧不知好歹,你也一样。”
她看着江安,嘴角嘲弄的微笑缓缓下落,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似乎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
“素笺,让他跪下。”
素笺二话不说,上去对着江安的腿窝就踹了一脚。
“啊!”
江安猛地向前扑倒,首接跪在李晏面前,还扑到了她的腿上。
“我父亲是左相……”李晏抬手掐住江安的下巴:“本宫父亲是皇帝。”
江安咬了咬嘴唇,有些受气的样子:“先帝特许江家嫡系见皇室宗亲不必行跪礼,你仗势欺人,我……高子尧是不会喜欢你的。”
李晏端详着江安的容貌,眼睛又大又亮,倒是比高子尧更俊美。
“本宫偏要你跪,江相能如何?
至于高世子喜不喜欢本宫……和我们夫妻有什么关系。”
李晏放开江安,起身离开。
“江郎君不想娶本宫没关系,因为本宫今日是来娶你的。”
素笺扬声大喝:“请驸马上轿!”
“哎?”
不等江安反应,两名亲卫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江安的双腿悬空不断地踢蹬:“你们要做什么?
什么驸马,绑高子尧去!
绑高子尧去啊!”
出了兴运阁,江安看见几乎占满整条街道的公主接亲仪仗,他控制不住地张开嘴,石化在原地。
婚轿后,还有仆从抬着金银玉器和各种箱子,他眼神更加茫然。
“那是什么?”
系着红腰带的陪嫁小厮阿诚说:“老爷给您的嫁妆。”
“这是闹着玩的……哎?”
不等江安发出疑问,亲卫首接蛮横地把江安塞入十六人抬的豪华婚轿。
铛!
司礼官再次敲响铜锣,扬声唱喝:“公主纳赘,闲人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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