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豪华别墅内。
月光透过纱帘在婚书上投下斑驳的银影,我摩挲着烫金的“薄靳言”三个字,婚戒在指尖泛着冷光。
原来所谓的心动兑换券,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爱情骗局,而这场婚姻,也终将在他说出“离婚”二字的瞬间,碎成满地无法拼凑的玻璃。
“沈知意,我们离婚。”
薄靳言将文件推到我面前,西装革履的模样一如初见时矜贵,只是那双曾说要护我一世周全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冰。
我垂眸看着协议上清晰的财产分割条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在他心里,三年婚姻不过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
“因为许诗雨回来了?”
喉咙发紧,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窗外的风突然掀起窗帘,将桌上的钢笔吹落在地,清脆的声响惊得薄靳言皱起眉。
薄靳言喉结滚动的瞬间,我突然闻到他袖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和结婚那晚一模一样。
抽屉深处的心动兑换券边角己经起毛,那行“可兑换任意承诺”的字迹被我反复摩挲得发灰,此刻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极了他求婚时说“我永远爱你”的表情。
“知意,别闹。”
他伸手想碰我,被我侧身躲开。
这个曾在无数个深夜温柔拥我入怀的男人,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片,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我突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捡起地上的钢笔,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墨迹晕染开的瞬间,仿佛看见曾经炽热的爱情也随之消散。
“薄靳言,这次,换我不玩了。”
我将协议推还给他,转身时泪水终于决堤。
原来心动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而这场始于兑换券的爱情游戏,终究是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住发抖,滚轮碾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后视镜里,薄靳言倚着玄关处的黑檀木柜,修长手指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氤氲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沈知意。”
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裹着冰碴,“明天爷爷寿宴,你必须出席。”
行李箱撞在门槛上发出闷响,我转身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薄先生,我们不是己经离婚了?”
月光爬上他腕间的百达翡丽,表盘折射的冷光刺得我眼眶发酸——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时,我用全部积蓄买下的礼物。
薄靳言慢条斯理地碾灭香烟,皮鞋踏碎满地银辉逼近。
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烟味将我笼罩,骨节分明的手却只是扣住行李箱的锁扣:“别让爷爷知道离婚的事,事后我会补偿你。”
“补偿?”
我仰头望着这张曾令我心动无数次的脸,突然觉得可笑,“薄靳言,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能明码标价?”
他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我想起三年前婚礼上,他单膝跪地时眼底的温柔。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我猛地抽回行李箱,金属锁扣在掌心勒出红痕:“好,我陪你演完最后这场戏。”
转身冲进雨幕的瞬间,冰凉的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涩得像极了这场荒唐的婚姻。
雨刮器规律地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出租车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道,后座的我浑身湿透,狼狈地缩成一团。
手机在包里震动不停,屏幕亮起的全是薄靳言的未接来电,最后一条短信首白而冷漠:“地址发你了,明晚六点前必须到。”
我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刚结婚时,他总会在加班的深夜给我发消息:“乖乖先睡,回家给你带宵夜。”
那时的他,会小心翼翼地替我掖好被角,会在清晨准备好温热的牛奶。
可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冷冰冰的命令和交易。
回到出租屋,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霉味。
这是我在离婚前偷偷租下的小房子,潮湿的墙壁上爬满斑驳的水渍,就像我千疮百孔的心。
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渍倒影,三年婚姻的片段在脑海里不断闪回。
浴室的热水冲刷着身体,镜面上蒙着厚厚的水雾。
我机械地抹开一块,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曾经和薄靳言做情侣,一做就是5年却把自己困在金丝笼里。
如今才明白,有些感情,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手机又一次响起,是闺蜜的消息:“听说你和薄靳言离婚了?
那孙子是不是又去找许诗雨那个绿茶了?”
我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回复。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破旧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清冷的光。
明天,又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那个曾经最熟悉,现在却最陌生的人呢?
月光在地板上切割出锋利的线条,我赤脚踩过冰凉的瓷砖,从行李箱夹层里摸出那枚褪色的“心动兑换券”。
泛黄的纸页上,薄靳言当年潇洒的字迹还带着温度:“凭此券可兑换薄靳言任意承诺”——原来最昂贵的承诺,从来都是最廉价的谎言。
指尖抚过纸角的折痕,记忆突然翻涌。
结婚周年那天,他带着我在游乐园疯玩了整夜,旋转木马的彩灯映在他眼里,比星辰还要璀璨。
他说:“知意,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
可后来我才知道,所谓“最好的”,从来都不包括真心。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照片里,薄靳言和许诗雨依偎在餐厅,他的嘴角噙着温柔的笑,那是我许久未见的神情。
餐厅里的灯光,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心。
泪水毫无征兆地砸在“心动兑换券”上,晕开一片褶皱。
我突然想起,这张券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有效期至永远”。
多么可笑的承诺,原来“永远”在薄靳言的字典里,不过是三年零两个月。
将兑换券揉成一团,我扔进垃圾桶,看着它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却照不亮我心里的阴霾。
曾经以为,只要足够爱,就能填满他心里的空缺,可有些缺口,是永远也填不满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我对着镜子化了个精致的妆。
镜中人眉眼清冷,再也不见昨日的狼狈。
打开衣柜,我取出那套珍藏的高定礼服——既然是最后一场戏,那就演得漂亮些。
站在玄关处,我回头看了眼这间狭小却充满自由气息的出租屋。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迎接新的未知。
薄靳言,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你心动,也不会再为你心痛。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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