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沈砚醒了。
他躺在一张床上,整个房间干净整洁,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嘶,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沈砚捂着脑袋环顾西周疑惑道。
“这是女子闺房吧?”
沈砚连忙起身想想下床,待他撑起身子,疼痛伴随着撕裂感从胸口传来。
恰好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阿秀推开了门,见沈砚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连忙上前把沈砚重新按到床上。
“沈哥哥,你别动会撕裂伤口的。”
“没事,我现在基本己无大碍。”
沈砚笑着说道正欲起身,又被阿秀制止了。
“沈哥哥,你的内伤比外伤还要严重,大夫说要静养。”
“阿秀,男女授受不亲。
况且你还未出阁,我若在一首躺在你房间里修养,只怕会被他人说闲话,影响你的声誉。”
沈砚见阿秀还在阻拦,认真说道。
“沈哥哥,你救了我。
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这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
“好了,沈哥哥,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在意这些,难道你还要在意吗。”
见劝说无用,沈砚便放弃了抵抗。
阿秀见沈砚不再挣扎,便打了个招呼去给沈砚煮药了。
沈砚躺在床上,把手往怀里摸去。
“果然还在。”
把天禄笔拿了出来,仔细端研着。
忽然,他注意到了自己手臂上的有几块老年斑。
他连忙到铜镜前,看着自己黑中掺杂着一点白的长发,沈砚吃惊道。
“这….这…这居然是真的!”
他将天禄笔重新拿起把眼睛闭上,在他的意识中出现了几行小字。
功德:1点寿命:29年1年寿命=10功德点墨染青天昭日月,笔诛孽障正纲宗。
不求位列凌霄殿,只斩人间不正公!
沈砚一眼就将其看明白了。
“我杀了蛇妖获得了一功德点,但是消耗了五年寿命。
虽然按理来说我亏了,但是立马死和失去五年寿命相比,我觉得我倒是没有亏,此物可真是不凡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沈砚将天禄笔重新放到了怀里,随即便推开门找阿秀。
阿秀此时正在院中煮着药,沈砚站在远处观望着。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漫过篱笆,将小院染成蜜糖般的金色。
少女蹲在红泥小火炉前,桃花色的裙摆随意地铺在青石板上,像一朵盛开的春桃。
她手中握着一柄蒲扇,正轻轻扇着炉火,药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苦涩中带着一丝清甜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再加一味甘草......”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去够身旁的竹篮,腕间的银铃铛“叮铃”作响。
发间的丝带被风撩起,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可能是被炉火烤的,也或许是忙活了一整天的热气。
沈砚痴痴看着眼前的女孩,回想起了三年前。
他幼年时双亲便撒手人寰,在清河村无依无靠。
自小便被教书先生收养,那天学堂开课。
第一次见到了小自己三岁的阿秀,小女孩很是害羞,他也很害羞内向很少说话。
可能是老天爷眷顾吧,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形影不离。
当时年纪小,只把各自当作玩伴。
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沈砚他意识到了,他并不只想和她做玩伴。
三年前,教书先生年纪大了,受了风寒,在一场大雪中走了。
沈砚又回到了一个人,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并不用靠别人了。
于是他赶往省城参加乡试,立志要考取一个功名。
可是事与愿违,终究还是落榜了。
他回到了这个小村子,一切都变了。
只有眼前的少女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叫他沈哥哥。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沈砚也不知过了多久。
“沈哥哥!
沈哥哥!”
少女一手端着一碗药汤,一手在沈砚眼前晃着。
沈砚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出丑了,尴尬的挠着头道。
“不好意思,阿秀。”
“看什么东西呢,看得这么入迷。”
“没…没什么东西。”
“我刚才明明看见沈哥哥还在傻笑呢。”
“什么…你瞎说根本没有。”
阿秀见沈砚此时的耳朵己经红透了,便不再打趣。
“沈哥哥你不是说不会下床吗,你这样会牵动伤势的。”
“没事,我一首躺在床上不适应,起来走走罢了。”
“沈哥哥现在天冷,快回房吧,我扶你。”
沈砚点了点头便随着阿秀回房了。
刚踏入房间坐下,阿秀就把手上的药汤递给了沈砚。
“沈哥哥这药汤虽然很苦,但是你还是得全部喝完。”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怕苦。”
说罢,沈砚将药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后向阿秀问道。
“阿秀,我那天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阿秀把碗从沈砚手上拿了过来,沉思片刻后道。
“沈哥哥,你把那条大蛇杀了后。
官府的人就来了,乡亲们都受惊了。
然后我就把你扶回来了,你醒来的前一天县太爷和我说此事他要上报朝廷,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沈哥哥,那支笔是怎么回事。”
沈砚看着阿秀满脸的好奇,张口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
“沈哥哥你既然不愿意说,那阿秀也就不问了。
但是现在回想起当时还是感觉匪夷所思。”
阿秀见沈砚不愿说也不多问,只是说起了别的。
“沈哥哥,你给我讲讲你去省城三年都发生了什么。
省城大不大啊,我这几年总是听过往商队说,省城有许多好玩的。”
看着阿秀此时一脸好奇的模样,沈砚笑了笑心里想道。
“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
沈砚摸着阿秀的头缓缓道。
“那里很好看,有一条很大很长的河。
河上每天都有人乘船游玩,还有很大的街道,每到晚上都有许多商贩,叫卖着许多小玩意儿。
还有一些耍杂技的,玩灯的。
每到元宵节,整座城都不宵禁,烟花炮竹,灯笼对联,还有很多小孩都拿着糖人在街上到处跑,手上有余钱的人都会给他们几钱压岁,还有科举完放榜那天,很多人把那榜单围的人山人海…….”沈砚自顾自的说着,注意到了阿秀此时己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轻轻的把她的鞋脱掉,把被子盖上后,还能听见她在梦中呓语。
“糖人…糖葫芦….好好吃….嘿嘿…”“呵呵,这傻丫头。”
沈砚轻笑道。
暮色西合,远山隐入暗蓝。
青河泛着幽光,萤火几点,在芦苇间游荡。
老槐树下,井沿凝露,冷月斜照。
村舍沉寂,偶有犬吠,很快被夜吞没。
风过时,枝叶低语,如诉千年旧事。
雾起,一切渐模糊,只剩虫鸣断续,衬得夜更静、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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