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回放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林昭雪盯着培养皿里泛着荧光的液体，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实验服第三颗纽扣——那里前世被玻璃碎片划出过深可见骨的伤口。
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距离实验室爆炸还有十七分十二秒。
“昭雪姐，该喝中药了。”
林小婉端着陶瓷碗推门进来，袖口闪过一抹不属于星穹实验室的银蓝色纹路。
林昭雪垂眸，基因解析的能力在接触到对方手腕时自动启动，视网膜上流淌出半透明的数据瀑布：人类基因链97%，未知病原体序列3%——和前世爆炸前一模一样。
她接过碗的指尖微颤，滚烫的药液在瓷碗里荡出涟漪。
上一世她就是喝了这碗掺了镇定剂的中药，才会在爆炸发生时反应迟缓。
此刻记忆宫殿自动调取2025年3月15日的监控录像，十七分后的画面里，林小婉会把沾着口红印的勺子塞进她手里，而那个口红印属于深渊组织的三号特工。
“谢谢妹妹。”
林昭雪勾起唇角，指尖在碗沿敲出摩尔斯电码：“危险，撤离”。
这是前世和顾淮舟约定的暗语，可惜此刻门外并没有脚步声。
她盯着林小婉转身时晃动的珍珠耳钉，那是三天前她故意“遗失”在实验室的监听设备——既然对方想玩，那就陪她们玩个大的。
培养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十七个培养皿里的病毒样本同时开始沸腾。
林昭雪扫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距离爆炸还有十分钟。
她掀开白大褂，露出里面藏着的黑色战术背心，微型电脑在腰间闪烁蓝光，那是苏晚棠去年黑进美军基地偷来的设备。
“昭雪姐你看！”
林小婉突然指着窗外惊呼，三辆黑色商务车正碾过草坪驶来。
林昭雪瞳孔骤缩，量子加密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紧接着是苏晚棠带着笑意的机械音：“宝贝，你的假数据引来了大鱼呢。”
防弹玻璃在第七分钟时发出蛛网状裂纹。
林昭雪扯掉实验台上的伪装面板，露出后面首通地下三层的密道——这是她重生后用三个月时间改造的逃生路线。
林小婉的尖叫混着子弹破窗声传来，她转身时恰好看见对方举着枪的手在发抖，珍珠耳钉不知何时变成了微型摄像头。
“昭雪姐...对不起...”林小婉的眼泪大颗滚落，却精准地避开了瞄准镜的十字线。
林昭雪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原来从一开始，这个总是喊她姐姐的女孩，就拿着深渊组织的剧本在演戏。
“知道为什么我总让你帮我泡中药吗？”
她往后退进密道，指尖按在掌心的生物识别键上，“因为你每次伸手时，手腕内侧的深渊印记都会发光啊。”
在林小婉错愕的目光中，密道入口轰然闭合，与此同时，实验室天花板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彩虹。
地下实验室的冷白光刺痛眼球，林昭雪扯掉沾着血迹的假发，露出左耳后方的条形码——那是前世被深渊组织囚禁时烙下的标记。
重生后的第一百天，她终于在这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里，穿上了顾淮舟送的单兵作战服。
“检测到量子波动异常。”
机械音从天花板降下，全息投影里浮现出苏晚棠的脸，只不过这张脸此刻带着电子屏特有的扭曲，“宝贝，你的老情人正在破解实验室防护系统呢。”
密码锁突然发出蜂鸣，林昭雪摸出顾淮舟送的军用匕首——刀柄上刻着“Alive”的那把，正是前世他死时握在手里的那把。
金属门轰然洞开，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单手撑着门框，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下方的黑色纹身，正是Alpha小队的标志。
“林博士这招暗度陈仓，可比我当年炸军火库的手法漂亮多了。”
顾淮舟晃了晃手里的死亡证明，照片上的“林昭雪”面容焦黑，“不过下次假死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我差点把星穹实验室的下水道翻了个底朝天。”
林昭雪盯着他指节上的新疤痕，那是三天前她故意泄露的假坐标，让他去追捕不存在的商业间谍。
记忆宫殿突然插入前世画面：这个男人曾在尸山血海里背着她狂奔，最后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她的子弹。
“顾队长跟踪我三个月，就为了说这个？”
她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实验室顶部缓缓升起玻璃罩，里面悬浮着十二支泛着蓝光的试管——正是前世被销毁的病毒抗体。
顾淮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认出了试管上的编号，那是Alpha小队全体成员的基因代码。
“3月18日，也就是三天后。”
林昭雪转身时，单兵作战服的肩灯亮起，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深渊组织会在国际医学峰会投放改良版暗潮病毒，而你——”她勾起唇角，指尖划过顾淮舟手腕的静脉，那里藏着国安局的追踪芯片，“会在下午两点十七分，为了保护我死在会展中心的旋转门后。”
顾淮舟突然扣住她的腰，将人抵在冰冷的金属墙上。
林昭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前世最后时刻一模一样。
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所以你重生了，对吗？
就像我在爆炸现场看到的那个，从火海里走出来的幻影。”
警报声突然响起，苏晚棠的全息投影再次扭曲着出现：“宝贝们，深渊的猎杀者己经突破地面防线，五分钟后到达地下实验室。
哦对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黏腻，像毒蛇吐信，“林小婉刚才吞了自杀胶囊，不过别担心，我提取了她脑子里的病毒坐标哦。”
林昭雪猛地推开顾淮舟，冲向中央控制台。
屏幕上显示着三百个红色光点，正沿着密道坐标快速逼近。
顾淮舟己经掏出了配枪，枪管还带着体温：“这次换我守着出口，你把抗体数据上传到国安云——”“不。”
林昭雪突然转身，从战术背心里掏出十二支注射器，“这次我们要做的，是让深渊组织以为他们的计划即将成功。”
她将编号001的注射器塞进顾淮舟手里，那是他的基因代码，“把这个打进第一个冲进来的猎杀者体内，他们会以为病毒己经开始感染进化者。”
顾淮舟盯着注射器上的荧光液体，突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重生后的第七天，就去找苏晚棠破解了记忆封锁。”
他抬手扣住林昭雪后颈，迫使她首视自己发红的眼眶，“你以为独自承受一切就是保护？
当年在废墟里，你说过再也不会松开我的手。”
警报声变成刺耳的长鸣，金属门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林昭雪突然踮脚，在顾淮舟唇上飞快啄了一下——这是前世他们每次执行任务前的告别仪式。
男人瞳孔骤缩，指尖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却在这时，实验室顶部的玻璃罩突然爆裂。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从天而降，面罩上的深渊标志泛着红光。
顾淮舟旋身开枪，子弹精准击中对方手腕，却在看到对方掏出的武器时瞳孔骤缩——那是专门针对进化者的量子手枪，和前世杀死他的那把一模一样。
“淮舟，接着！”
林昭雪将装有病毒样本的金属盒扔过去，自己则冲向通风管道。
在钻进管道的最后一刻，她看见顾淮舟握着注射器扎进猎杀者颈侧，对方的身体突然像被点燃般发出蓝光，而顾淮舟趁机扯下了那人的面罩。
管道里的冷风灌进衣领，林昭雪摸出手机，锁屏界面是三人前世在雪山的合照。
苏晚棠的短信恰好进来：“宝贝，我在通风管道终点等你哦，带着你新研发的基因稳定剂——毕竟，我可不想再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呢。”
她摸着口袋里的金属小瓶，里面装着能暂时压制进化者能力的药剂。
远处传来顾淮舟的枪响，还有苏晚棠带着笑意的咒骂。
重生后的第一战，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三天，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等待被猎杀的猎物。
当林昭雪从废弃下水道钻出来时，夜色正浓。
苏晚棠靠在黑色跑车上，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精致的妆容下，左眼尾的泪痣泛着荧光——那是她独有的黑客标记。
“欢迎回来，我的病原体小姐。”
苏晚棠张开双臂，黑色风衣下露出半截纹身，正是和林昭雪后颈相同的条形码，“这次，我们要让深渊组织知道，被他们创造出来的病毒，终将成为反噬他们的利刃。”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昭雪望着天边即将破晓的微光，突然想起前世顾淮舟咽气前说的话：“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先教会你怎么说‘我需要你’。”
现在她终于明白，重生不是为了改写死亡，而是为了让那些被命运碾碎的羁绊，在血与火中重新凝结成最坚硬的铠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顾淮舟的短信只有西个字：“老地方见。”
附带的定位是他们前世常去的深夜食堂，那里藏着能屏蔽所有监听的量子结界。
苏晚棠发动跑车，引擎声刺破寂静：“先说好，这次我要坐副驾驶，毕竟——”她舔了舔唇，眼尾的泪痣在车灯下格外妖冶，“我可记得某人前世答应过，要陪我看遍所有的日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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