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被绑在刑架上，太子萧景琰用银勺舀着我的血喝。
"好喝吗？
"我听见自己问。
他笑着把勺子递到我嘴边："你尝尝？
"勺子突然变成毒蛇，一口咬住我的舌头——"啊！
"我猛地睁眼，喉咙火辣辣的疼。
头顶是陌生的青纱帐，身下是软得不像话的床铺。
屋里飘着药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醒了？
"这声音让我浑身一僵。
转头看见裴无咎坐在床边太师椅上，正在削一个苹果。
薄如蝉翼的刀片在指尖翻飞，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
我下意识往床里缩，却发现右手被铁链锁在床柱上。
"怕什么？
"裴无咎轻笑，"要杀你早杀了。
"他说着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刀尖插了一块递到我嘴边。
我盯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不敢动。
"吃。
"刀尖往前送了送，抵在我下唇上。
我小心地张嘴咬住。
苹果很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裴无咎突然用拇指抹过我的下巴，把汁水擦掉。
这个动作温柔得可怕。
"太医说你再晚半个时辰就没救了。
"他收起小刀，"蚀骨香混着灯油，正常人早穿肠烂肚。
"我低头看自己——换了干净的中衣，腿上伤口包扎好了，连指甲缝里的血垢都被清理干净。
这待遇比前世刚进东厂时好多了。
"多谢...大人..."我哑着嗓子说。
裴无咎突然掐住我下巴："现在可以告诉本座，你到底是谁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手指冰凉，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像玉石雕的。
"燕七...真的是小的名字...""呵。
"他松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我要偷的那块，"认识这个吗？
"我摇头。
蟠龙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龙眼睛是两颗红宝石，活的一样。
"三皇子周岁时，先帝赐的。
"裴无咎摩挲着玉佩，"他死那晚，这玉佩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
系统任务突然更新：紧急任务变更：获取玉佩沾染宿主鲜血奖励：解锁记忆碎片5%什么意思？
要我血染玉佩？
裴无咎突然把玉佩按在我锁骨上。
玉很凉，激得我一哆嗦。
"知道本座为什么救你吗？
"他俯身，呼吸喷在我耳畔，"因为你昏过去时，说了句裴哥哥别杀我。
"我后背发凉。
我根本没说过！
难道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
"三年前，萧云昭死前说的就是这句话。
"裴无咎的指甲划过我喉咙，"本座很好奇...一个乞丐怎么会知道？
"我急中生智："是...是太子教的！
他说这样能活命！
"裴无咎眯起眼，突然扯开我衣领。
胸前那道疤暴露在空气中，己经结痂了。
"这疤，"他用刀尖轻轻挑开痂皮，"是三皇子被刺客用淬毒的簪子所伤。
当时..."刀尖突然用力，血珠冒出来，"本座亲手给他吸的毒。
"我疼得吸气，血顺着胸口流下，滴在床单上。
裴无咎盯着那滴血，突然笑了。
"有意思。
"他用指尖蘸了我的血，抹在玉佩上，"你的血...会变色。
"我低头看，惊得头皮发麻——抹在玉佩上的血竟然从鲜红变成了青紫色！
任务完成！
记忆碎片解锁5%毒血技能：6/100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昏暗的宫殿里，小小的"我"被一个华服少年按在榻上，他手里拿着根烧红的铁签..."想起来了？
"裴无咎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他正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思绪。
我摇头，却见他突然解开我手上的铁链。
"从今天起，你住这儿。
"他指了指房间，"每日卯时起床，跟本座练功。
"我愣住。
这就...收留我了？
比前世容易太多。
"为什么？
"我忍不住问。
裴无咎走到门口，回头看我："因为本座想知道..."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太子派个赝品来，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门关上后，我瘫在床上。
系统界面自动展开：当前任务：获取裴无咎信任（5/100）新技能解锁：血液追踪（可感知接触过自身血液的目标位置）我试着发动技能，立刻感知到——裴无咎在正厅，玉佩在他腰间；而我的血...居然还在移动，似乎被带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正疑惑着，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褐色短打的小太监端着药碗进来，看见我醒了，吓得差点打翻碗。
"公、公子醒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督主让小的伺候您用药..."我接过碗。
药是黑的，闻着就苦。
但前世在东厂待过，我知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寻常番子受伤都喝不到。
"你叫什么？
"我一边喝药一边问。
"小的叫福子。
"他不敢抬头，"是督主院里的粗使..."我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把药碗摔在地上！
"啊！
"福子吓得跪下了，"公子饶命！
""这药里有什么？
"我掐住他下巴逼他抬头。
刚才喝药时系统突然警告，检测到慢性毒物。
福子脸色煞白："没、没有...就是太医开的..."我冷笑，突然扯开他衣领——锁骨上有个新鲜烙铁印：东厂的标记。
但这印记...边缘太整齐了，像是故意做旧的。
"谁派你来的？
"我压低声音，"太子？
还是西厂？
"福子瞳孔骤缩。
我趁机一把将他按在地上，从他袖袋里摸出个小纸包——打开是淡黄色粉末。
检测到"断肠散"特点：连服七日必死，症状似风寒果然！
我正要逼问，门外传来脚步声。
福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往他自己胸口一按！
"公子饶命啊！
"他尖叫道，"小的再也不敢了！
"门被踹开。
裴无咎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
"怎么回事？
"他冷声问。
我松开福子："他下毒。
"裴无咎挑眉，看向地上的药渍和纸包。
"督主明鉴！
"福子磕头如捣蒜，"是公子嫌药苦打翻了碗，这纸包是、是小的自己的砂糖..."裴无咎走过来，捡起纸包闻了闻，突然笑了。
"断肠散。
"他捏起一撮粉末，"西厂的配方。
"福子面如死灰。
裴无咎一挥手，侍卫立刻把他拖出去。
惨叫声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你不怕毒？
"裴无咎突然问我。
我心跳加速："怕...但小时候要饭，经常吃馊饭，可能练出来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按在我头顶。
一股刺骨寒意从天灵盖灌入，冻得我牙齿打颤。
"有意思。
"他收回手，"明日起，你随本座用膳。
"我愣住。
东厂谁不知道，裴无咎的饭菜都要试毒三遍才入口。
让我一起吃？
这是试探还是..."还有，"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别碰院里的海棠。
"门关上后，我长舒一口气。
系统提示音响起：裴无咎信任度：10/100奖励：初级读心术（仅对好感度＞30目标生效）读心术？
可惜现在用不上。
我躺回床上，发现枕边多了个东西——一把镶宝石的匕首。
刀鞘上刻着小小的"昭"字。
我心头一震。
这匕首...前世太子送我的及笄礼，怎么会在这里？
正疑惑着，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我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月光下，裴无咎站在海棠树前。
他手里拿着个白瓷瓶，正在往树根倒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我看清那是...血！
我胸口的伤处突然隐隐作痛。
更诡异的是，那些血一接触泥土，海棠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了。
而裴无咎的头发，在月光下竟然泛起一丝银光..."看够了吗？
"我吓得倒退两步。
裴无咎不知何时己经站在窗外，隔着窗纸与我面对面。
"大、大人..."我声音发颤。
"记住本座的话。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院子里的东西，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看的别看。
"脚步声远去后，我瘫坐在地上。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海棠树下三丈深处建议：宿主尽快提升毒血技能至20级我握紧那把匕首。
前世死前，太子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你以为裴无咎为什么收养你？
因为你的血能复活那棵树下埋的东西..."当时我以为他疯了。
现在...窗外突然传来铃铛声。
我扒着窗缝看，只见一个黑影正从海棠树下钻出来，身形佝偻，像人又像兽。
它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猛地抬头——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我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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