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季像块浸了水的粗布,裹得人透不过气。
苏妄蜷缩在柴房角落,右肩的义肢传来阵阵刺痛——那是用精铁和牛筋接驳的初代机关臂,每逢阴雨,齿轮间的铁锈味就会钻进鼻腔,像极了七岁那年父亲坟前的香灰。
“又在鼓捣你那些破铜烂铁?”
姑姑一脚踹开柴门,手中的药碗腾起白雾,“大夫说你这‘天残脉’活不过二十,还不赶紧把《机关谱》交出来,换点棺材本!”
瓷碗砸在墙上的瞬间,苏妄已翻身滚到梁上。
左袖中滑出三枚青铜齿轮,指尖轻扣间,齿轮竟发出蜂鸣——这是他偷学《残刃机关谱》的第三式“蜂鸣障”,用共振频率干扰对手听觉。
“当年父亲护镖时,你是不是也收了徐乾的好处?”
少年倒挂在房梁上,断刀鞘在腰间晃出弧线,“他私吞玄铁,却让我爹背黑锅,你们这些人……”“找死!”
三叔的袖箭擦着他耳垂飞过,钉入墙中嗡嗡作响。
苏妄借着惯性跃下,义肢突然展开三片精铁刃片——这是他昨夜刚改良的“蝶翼刃”,仿照蝴蝶振翅原理,能在挥砍时产生涡流增强切割力。
刀光闪过,三叔的袖箭带被割断。
苏妄跛行着退到门边,瞥见正厅供桌上的“铁血令”——那是父亲当年的镖队信物,如今却成了仇人耀武扬威的战利品。
他摸了摸左腕的朱砂痣,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妄儿,断刀门的传人,从来不是靠双手握刀。”
“苏妄!”
姑姑突然尖声大叫,“你爹是个贼!
是他偷了雇主的玄铁,害我们苏家世代蒙羞——”“够了!”
少年怒吼一声,踢翻脚下的炭盆。
火星溅在姑姑裙角,顿时腾起火苗。
趁众人慌乱救火时,他抓起断刀鞘跃出柴房,跛行的右腿在泥地里拖出蜿蜒痕迹,却比寻常人奔行更快——这三年他每日在腿上绑五斤铅块,用“惊鸿掠影”步法在柴房梁上练习平衡。
雨越下越大,苏妄躲在巷口喘着粗气。
右肩的义肢传来齿轮错位的咔嗒声,他摸出藏在衣领的细针,熟练地撬开机括——这具义肢是他照着父亲遗留的图纸制成,肘关节处藏着十二枚透骨钉,腕部齿轮可发射迷烟弹。
“断刀门的小杂种,果然在这里。”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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