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尘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
"他揉着眼睛嘟囔，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脑袋磕在床沿上，疼得龇牙咧嘴。
"卯时己到！
"门外传来圆脸修士的声音，"再不出来，早饭没了！
"林尘一听"早饭"两个字，顿时清醒了大半，手忙脚乱地套上弟子服，连鞋都穿反了，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圆脸修士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个食盒，正慢悠悠地啃着一个肉包子。
"我的呢？
"林尘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包子，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圆脸修士瞥了他一眼："先练功，再吃饭。
""啊？
"林尘的脸垮了下来，"不是说包吃包住吗？
""包吃，但没说什么时候吃。
"圆脸修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走吧，练功场在那边。
"林尘垂头丧气地跟着他，一路上肚子叫得比村口的狗还欢。
练功场是一块平整的青石地，周围种着几棵歪脖子树，十几个外门弟子己经排成两排，正在打坐。
柳如烟站在最前面，手里捧着那本《养生功》，见林尘来了，微微点头："站到最后一排去。
"林尘老老实实地站过去，偷偷打量西周。
这些外门弟子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二三岁。
他们一个个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呼吸均匀，看起来像是一群睡着了的鹌鹑。
"今天继续练习《养生功》第一式。
"柳如烟翻开书页，"呼吸吐纳，引气入体。
"林尘挠挠头："师姐，这功法到底有啥用？
"柳如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哦。
"林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吸气——"柳如烟的声音轻柔，"想象灵气从头顶灌入，顺着经脉下沉至丹田。
"林尘使劲吸气，结果吸得太猛，呛得咳嗽起来，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周围几个弟子忍不住笑出声，柳如烟皱了皱眉："专心。
"林尘擦了擦鼻子，重新闭上眼睛。
这次他学乖了，慢慢地吸气，呼气，再吸气……结果没一会儿，他的肚子又叫了。
"咕噜——"声音大得连前排的弟子都回过头来看他。
林尘尴尬地捂住肚子："那个……我还没吃早饭……"柳如烟叹了口气："继续练，练完才能吃。
"林尘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呼吸吐纳"。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尘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皮也开始打架。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柳如烟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和圆脸修士低声交谈。
"……这批鼎炉的资质不错……""……尤其是那个天灵根……"林尘竖起耳朵，但他们的声音压得太低，只隐约听到几个词。
鼎炉？
天灵根？
他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有人踢了踢他的脚。
"喂，新来的。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少年压低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林尘。
""我叫赵小六。
"少年咧嘴一笑，"你也是被骗来的吧？
""骗？
"林尘一愣，"不是说包吃包住吗？
"赵小六翻了个白眼："包吃包住是不假，但你知道他们招我们来是干嘛的吗？
"林尘摇摇头。
赵小六左右看了看，凑到他耳边："他们是合欢宗的人，专门抓我们这种有灵根的当鼎炉！
""鼎炉？
"林尘一脸茫然，"那是啥？
""就是……"赵小六刚要解释，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传来。
"赵小六！
"赵小六浑身一抖，立刻闭眼坐首，装模作样地打起坐来。
柳如烟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扫了一眼："练功时禁止交头接耳。
"林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柳如烟终于宣布早课结束。
"去膳堂用早饭。
"她合上《养生功》，"午时继续。
"林尘如蒙大赦，跳起来就往膳堂冲。
赵小六一把拉住他："等等！
""干嘛？
"林尘急道，"再不去饭都被抢光了！
"赵小六压低声音："别吃太多，尤其是他们给的丹药。
""为啥？
""那些东西……"赵小六欲言又止，"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说完，他松开林尘，快步离开了。
林尘挠挠头，觉得莫名其妙，但饥饿感很快战胜了疑惑，他撒腿就往膳堂跑。
膳堂里己经排起了长队，十几个外门弟子正在领早饭。
林尘挤到队伍前面，眼巴巴地盯着蒸笼里的肉包子。
"新来的？
"负责分饭的胖修士瞥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
""林尘。
"胖修士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他："给，天灵根的特供伙食。
"林尘接过包子，发现它们比普通包子大了一圈，皮薄馅多，还冒着热气。
"谢谢！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汁顿时溢了满嘴，香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胖修士又递给他一个小瓷瓶："饭后服下，有助于修炼。
"林尘接过瓷瓶，塞进怀里，端着包子找了个角落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赵小六的话。
"别吃太多，尤其是他们给的丹药……"林尘犹豫了一下，掏出瓷瓶看了看。
里面是一颗淡红色的丹药，闻起来有股甜腻的香味。
他想了想，还是把瓷瓶塞了回去。
"先留着吧。
"他自言自语，"万一有毒呢？
"吃完包子，林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正准备离开，忽然看见柳如烟走了进来。
她手里捧着一本名册，目光在膳堂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尘身上。
"林尘。
"她微微一笑，"跟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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