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3年,农历七月十西,子时地点:崔家老宅暴雨倾盆,雷光如刀,劈开浓稠的夜色。
崔家老宅的灯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掐住了咽喉。
产房内,崔母的惨叫混着接生婆王婶急促的喘息,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香灰的诡异气味。
“再使点劲!
头出来了!”
王婶的声音突然卡住,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崔母的背后——那里站着一个穿清朝官服的男人。
青紫的脸,嘴角裂到耳根,没有脚,只有一团黑雾托着他缓缓飘动。
他俯身贴在崔母肩头,深深嗅了一口,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婶……怎么了?”
崔母虚弱地问。
王婶的嘴唇颤抖着,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婴儿的哭声划破雨夜。
“哇——!”
几乎同一瞬间,所有窗户“砰”地爆裂!
暴雨裹挟着阴风灌入,蜡烛熄灭,只剩下一轮血月高悬天际,将整间屋子映得猩红如血。
崔父冲进产房时,看到了让他终生噩梦的一幕——王婶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陷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她的眼睛凸出,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七月……十西……子时生……鬼门开……他来了……他来了……”“王婶!
你干什么!”
崔父冲上去拽她的手,却猛地被一股巨力掀翻!
王婶的头“咔”地扭转180度,首勾勾盯着床上的婴儿,露出渗人的笑。
“你们……逃不掉的……”下一秒,她抓起地上的剪刀,狠狠捅进自己的喉咙!
“噗嗤!”
鲜血喷溅在婴儿的脸上,可那孩子却异常安静,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墙角——那里蹲着七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正用炭条在墙上画满密密麻麻的……眼睛。
崔父浑身发冷,抱起婴儿想逃,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锁死。
墙角那七个孩子缓缓抬头,他们的脸腐烂见骨,却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最矮的那个伸出手,指尖滴着黑血,在墙上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二十年……后……我们来……接他……”崔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暴雨己停,血月消失,王婶的尸体不翼而飞,而他的儿子——崔夜白,正安静地睡在摇篮里,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墙上的血字,和那七个小小的手印……证明昨夜并非幻觉。
摇篮里,婴儿安静地睡着,左眼睑下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一滴未干的血泪。
崔父颤抖着抱起孩子,发现他掌心紧紧攥着一片干枯的花瓣......曼珠沙华。
往生之花。
三日后,一位游坊老道敲响了崔家大门。
"此子命格特殊。
"老道盯着婴儿左眼的红痕,"七月半子时生,阴阳交界之时,鬼门洞开之刻。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钱,压在婴儿枕下:"二十年后,血月再现,鬼童索命。
若想保他性命,需经历过三物的考验——罗酆山的往生碑、鬼国神宫的判官笔、阴曹地府的孟婆碗。
"崔父急忙追问:"去哪里寻这些?
"老道摇头:"时机未到。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婴儿,低声道:"此子乃目犍连转世,注定......"后半句话被风吹散。
当天夜里,老道士暴毙在城隍庙前,心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剪刀。
——正是王婶自杀用的那把。
岁月如梭,崔夜白平安长大。
那夜的恐怖仿佛只是一个荒诞的噩梦,唯有崔父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钱、一片干枯的曼珠沙华花瓣,以及......七颗用红绳串起来的乳牙。
每颗牙齿内侧,都刻着一个微小的符文。
崔夜白十八岁那年,崔父酒后失言,提到了"血月"和"鬼童"。
当夜,崔父突发心梗去世,死时手中紧握着一把炭条——就像二十年前,那些孩子在墙上画眼睛用的那种。
葬礼那天下着小雨,崔夜白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它们从未离开......一首在看着......"**窗外,七个湿漉漉的小手印,缓缓浮现在玻璃上......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