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飞翔毕业生的仙界初遇邙山的风带着股子土腥味，赵蒙生叼着半根辣条，脚踩挖掘机操作踏板，方向盘上还缠着他娘在土地庙求的红绳 —— 说是平安符，此刻正像个没电的 LED 灯似的，每隔三秒闪一下蓝光。
他跟着车载广播哼《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五音不全的调子惊飞了树上的乌鸦，却没注意到铁锹柄上的红绳突然绷首，活像根绷紧的吉他弦。
“叮 ——”操作屏突然雪花西溅，瓦斗仿佛怼进了橡皮泥里，赵蒙生猛拉操纵杆，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愣是从地里扯出半块青石板，上面 “地府 3 号化粪池” 的字样还带着新鲜的土腥味。
更绝的是，砖缝里飘出张 Excel 打印纸，“鬼魂输送 KPI 完成度” 表格上，牛头马面的签名比他考挖掘机驾照时的字迹还周正，备注栏里赫然写着 “本月超额完成 120%，建议给牛头加鸡腿（素的）”。
“我去，挖个土还能挖到地府排污系统？”
赵蒙生摘下安全帽，用袖子擦汗，红绳突然爆发出强光，差点晃瞎他的狗眼。
再低头看瓦斗，好家伙，青石板底下冒出来的不是土，是带着硫磺味的黑烟，烟里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哭嚎声，像极了他在工地加班时的手机闹铃。
他蹲下身戳了戳 Excel 表，纸面上的数字突然跳动起来，“牛头” 那一栏的 KPI 数字蹭蹭往上涨，吓得他手一抖，表格差点掉进裂缝里。
就在这时，裂缝里传来 “叮铃哐啷” 的电子音，像极了他手机里美团外卖的通知声。
第 2 节 当地府遇上 KPI 考核“停手！
你己触犯《三界环保法》第 187 条！”
金光闪过，牛头举着镀金工牌闪现，牛角上还别着个蓝牙耳机，正播放着《好运来》的前奏。
马面扛着台碎纸机紧随其后，蹄子在平板上疯狂划拉，蹄甲油还是新做的大红色，“破损面积 0.3 平方米，按地府物价指数换算，罚款 3000 功德点 —— 微信、支付宝还是功德卡？
支持花呗 12 期免息哦亲。”
赵蒙生盯着牛头胸前的工牌，“地府环卫局・正科级” 的字样闪着冷光，工牌照片上的牛头还带着瘦脸滤镜，“大哥，我就是个开挖掘机的，要不我把机器抵给你？
德国进口液压系统，去年刚挖过秦始皇陵封土，兵马俑见了我都得喊句‘师傅’。”
马面冷笑一声，碎纸机 “咔咔” 嚼着刚才的 Excel 表，“就你这破机器？
上周我们用 PPT 汇报‘鬼魂分类处理方案’，阎王爷当场批了十万功德点经费，买的碎纸机都比你这机器贵三倍。
看见没，” 他指了指碎纸机上的钻石贴纸，“限量版，三界仅此一台。”
牛头晃了晃工牌，蓝牙耳机里传出阎王爷的怒吼声，“先别管罚款，把那小子带回来，化粪池漏了，孟婆汤都混着屎味了！”
他转头对赵蒙生露出职业假笑，“兄弟，要么跟我们走，要么现在魂飞魄散，选吧。”
赵蒙生瞅了瞅裂缝里不断冒出的黑烟，突然想起他娘的话，“遇上事别慌，先跟人唠嗑。”
于是他咧嘴一笑，“两位大哥，我这机器真的好使，要不我帮你们把化粪池修好？
就当以工抵债，行不？”
马面翻了个白眼，“修？
你知道那化粪池是谁建的吗？
太白金星的坐骑哮天犬当年在这儿拉过屎，现在里面的沼气能把南天门炸飞，就你？”
他上下打量赵蒙生，“不过嘛，你要是愿意当临时工，倒是可以抵消罚款。”
第 3 节 临时工契约的千层套路地府临时工办公室里，荧光灯闪着诡异的绿光，孟婆正对着计算器算汤料配比，“一勺忘情水，两勺迷魂汤，三勺……” 她抬头瞅了赵蒙生一眼，“小伙子，新来的？
记得别碰我的汤料，上次有个临时工把奶茶倒进汤桶，现在地府的鬼魂转世后都爱喝珍珠奶茶。”
墙上贴着 “今日投胎 KPI：800 人” 的标语，旁边堆着半箱 “速效孟婆汤・加班特供版”，包装上印着 “喝了不加班，投胎不排队” 的广告语。
牛头递来两份文件，“A 选项：缴纳罚款，魂飞魄散；B 选项：签订三年临时工合同，月薪 500 功德点，五险一金齐全，法定节假日三倍加班费。”
赵蒙生扫过合同附则第 47 条，“因操作失误导致地府设施损坏，需按原价 100 倍赔偿？
合着我这是卖身还债啊？”
他指着牛头，“你们这是黑社会吧？
强买强卖？”
马面敲了敲电子生死簿，“想清楚，你挖的可是化粪池主干道，上周太白金星刚在那遛过哮天犬，现在犬类排泄物超标，阎王爷正被天庭环保署约谈呢。”
他突然压低声音，“选 B 吧，至少能活着，地府的五险一金还是很齐全的，比如死后能优先投胎当公务员。”
赵蒙生看着孟婆往汤里加枸杞，突然想起工地食堂的黑暗料理，“那月薪 500 功德点能买啥？”
牛头掰着牛角算，“500 功德点啊，可以买孟婆汤一杯（小杯），或者土地庙香火券三张，够你在人间烧三天的。”
“那加班费呢？”
赵蒙生不死心。
马面笑了，“法定节假日？
地府只有清明节放假，而且是调休哦，补班一天。”
他见赵蒙生犹豫，突然掏出张照片，“看见没，这是上一任临时工，因为拒绝签合同，现在在忘川河当摆渡人，每天被鬼魂吐口水。
赵蒙生瞅了瞅照片上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一咬牙，“签！”
笔尖刚落下，红绳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吓得孟婆手一抖，汤料撒了一半。
第 4 节 入职培训的魔幻开场岗前培训第一天，赵蒙生被塞进 “仙界新人速成班”，教室里飘着股子发霉的书香味，教材是《天庭公文写作 108 式》和《Excel 生死簿操作指南》，封面上的土地公穿着道袍比着剪刀手，旁边写着 “扫码关注，获取更多摸鱼技巧”。
讲台上，土地公正用桃木笔在 PPT 上画阴阳鱼，“记住，写工作总结一定要用‘阴阳五行工作法’，开头必须是‘在玉帝的正确领导下，本辖区灵气循环工作取得阶段性进展’，少一个字，雷劫伺候。”
赵蒙生举手提问，“大爷，我在飞翔写实习报告，就一句‘今天挖了三车土’，能简化不？”
土地公的脸比他的道袍还青，“简化？
去年张仙姑就因为工作总结少写了‘沟通天地灵气’八个字，被天雷劈掉半片仙骨，现在只能用轮椅代步。”
教室里其他新人纷纷点头，有个穿西装的鬼魂小声嘀咕，“我前世是程序员，现在还要学写公文，早知道不投胎了。”
土地公突然切换 PPT，“接下来讲 Excel 生死簿操作，姓名列不能有错别字，上次有个临时工把‘秦始皇’写成‘秦始黄’，现在人间有只鹦鹉见人就喊‘朕即天下’，还会背《过秦论》。”
赵蒙生看着 PPT 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想起工地的考勤表，“那要是数据错了咋办？”
土地公神秘一笑，“错了就用‘查找替换’，比如把‘鬼魂滞留率’换成‘功德点增长率’，领导看不懂数据，就觉得你厉害。”
培训结束前，土地公发了每人一张 “防雷符”，“贴在案头，写报告时心里不虚。”
赵蒙生摸着符纸上的 “摸鱼” 二字，突然觉得这仙界的套路，比工地的基坑还深。
第 5 节 当挖掘机开进南天门船上印着 “仙界临时工・编号 007” 的橙马甲时，赵蒙生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警示牌，在南天门的安检机前被来回扫描，“可疑仙器” 的红灯闪个不停，二郎神的哮天犬围着挖掘机履带狂吠，口水滴在履带上，冒出滋滋的白烟。
“同志，” 天兵递回证件，“挖掘机属于重型法宝，需办理《天庭特种设备使用许可证》，流程要跑七七西十九天，期间机器暂扣。”
赵蒙生急了，“大哥，这机器是我的饭碗，没它我怎么干活？”
天兵突然压低声音，“看在你是临时工的份上，交 500 功德点加急费，明天就能拿证。”
赵蒙生摸了摸口袋里刚签的合同，“算了，我走路进去行不？”
他扛起安全帽，“对了，食堂有没有麻辣香锅？
在地府吃了三天孟婆汤泡饭，嘴里淡出个鬼来。”
刚拐过瑶池，就见月老抱着堆钢筋般的红线狂奔，后面追着只叼着红线的玉兔，“停！
那是给嫦娥仙子和吴刚的姻缘线，你叼走了他们怎么谈恋爱？”
玉兔停在赵蒙生肩上，红线在他橙马甲上缠了三圈，瞬间变成钢筋，把他捆成了粽子。
月老气喘吁吁跑来，“对不起啊兄弟，这玉兔最近迷上了钢筋红线，说比胡萝卜脆。”
他掏出把剪刀，“我帮你剪断 ——” 刚碰到红线，剪刀就冒起火花，“得了，” 赵蒙生无奈叹气，“我自己来。”
他启动挖掘机的液压钳，“在工地经常处理打结的钢丝绳，小意思。”
“咔嚓” 一声，红线断成两截，玉兔 “吱吱” 叫着跑开，月老突然脸色煞白，“完了，这是‘情比金坚线’，剪断了要赔十万功德点！”
赵蒙生看着液压钳上的火星，突然觉得，这仙界的摸鱼之路，怕是比挖穿地府还难，随便碰根线都能碰出个天价赔偿，看来以后得把挖掘机当宝贝供着，毕竟，在这仙界，连红线都能变成钢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揉了揉肚子，决定先去食堂填填肚子，麻辣香锅也好，孟婆汤也罢，至少得吃饱了，才能应付接下来的种种奇葩事。
毕竟，他赵蒙生，可是飞翔技校挖掘机专业的优秀毕业生，还能被这仙界的破规矩难住？
大不了，继续摸鱼呗，反正，临时工的字典里，摸鱼才是第一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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