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瘫坐在工地旁的排水沟沿,雨水冲刷着掌心的血污。
黑令牌在指缝间发烫,“地府临时工” 五个字渗着幽光,像极了白无常嘴角的靛青纹路。
远处警笛声渐近,苏璃的黑色轿车尾灯早己消失在雨幕里。
“阳寿未尽,却敢染指阴阳。”
沙哑男声裹着腐臭扑面而来。
林渊猛地抬头,白无常的哭丧棒正悬在他鼻尖,锁链上的铜铃凝结着冰碴。
黑无常蹲下身,獠牙几乎戳到他喉结:“小杂种,知道偷看阴司秘事的下场吗?”
剧痛突然从后颈炸开。
林渊眼前浮现出红衣女鬼的裂口纹路,无数惨白手臂从排水沟里钻出,攥住他脚踝拖向地底。
白无常的锁链缠上他脖颈,阴寒之气渗入骨髓,恍惚间竟听见苏璃的短刃破空声 —— 但这次,无人救他。
“等等!”
林渊扯动锁链,家传玉佩碎裂时的金光在眼底闪过,“我能看见阴司,不正是你们需要的?”
黑无常的阴钩顿在半空,白无常的靛青纹路泛起涟漪:“你以为临时工是儿戏?”
地面突然震颤,城隍庙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钟鸣。
十二盏引魂灯自云层坠落,在积水里映出十殿阎罗的虚影。
秦广王的投影踏水而来,判官笔点在林渊眉心:“阴阳命现世,此乃天道变数。”
笔尖滴下的朱砂烙在令牌上,绽开 “判” 字血纹。
林渊的阴瞳剧烈刺痛,排水沟的污水化作黄泉倒影。
他看见无数怨魂在泥沼中沉浮,而自己的影子竟与百年前的地府判官重叠。
黑无常突然暴起,阴钩首取秦广王投影:“阎罗老儿想私吞阴阳命?
没门!”
混战瞬间爆发。
白无常的锁链缠住林渊腰腹,将他甩向城隍庙方向。
雨幕中浮现血色符咒,苏璃的声音混着雷暴传来:“接住!”
古铜短刃划破雨帘,林渊本能握住,刃身云纹与他掌心血痕共鸣,劈开黑无常的偷袭。
“想活命,就跟上!”
苏璃拽着他冲进城隍庙。
飞檐下的判官像突然睁眼,手中生死簿无风自动。
林渊的阴瞳捕捉到扉页残角 —— 那缺口,竟与红衣女鬼手中的半块生死簿吻合。
庙内烛火骤灭,百盏引魂灯同时转向林渊。
白无常的锁链穿透屋顶落下,却在触及他衣角时寸寸崩解。
秦广王的投影冷笑:“阴阳命自带判官护佑,尔等还不明白?”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铁链拖拽声,万千白骨堆砌的战车碾碎青石板。
“无面教……” 苏璃的短刃泛起霜花。
林渊的阴瞳里,战车上的黑袍人缓缓抬头 —— 赫然是红衣女鬼的脸,只是嘴角裂至耳际,眼眶中燃烧着业火。
她手中半块生死簿渗出黑雾,与林渊的令牌产生共鸣。
“交出完整的生死簿,小判官。”
沙哑女声混着骨节碎裂声,“否则这满城活人,都将成为你的陪葬。”
黑袍人挥袖,战车下的白骨化作万千厉鬼扑来。
林渊腕间令牌突然发烫,自动吞纳最近的鬼物,却在触及黑袍人时爆出刺目金光。
“走!”
苏璃将他推进密道,古铜短刃插入地面形成结界。
林渊最后一眼看见黑袍人掌心的纹路 —— 与他后颈新浮现的裂口如出一辙。
密道尽头传来铁链声,白无常的锁链缠住他手腕:“想知道真相?
先活过今晚。”
当林渊再次踏入雨幕,城隍庙己化为废墟。
苏璃递来染血的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 “叶冰瑶,火葬场”。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与阴司锁链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林渊握紧令牌,发现边缘渗出一滴黑血 —— 那血珠落地即化,竟在水洼里映出叶冰瑶被铁链贯穿胸口的画面。
雨越下越大,他后颈的裂口纹路开始发烫。
而在火葬场方向,冲天阴气中,半块生死簿的虚影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等待着另一半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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