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下,手术器械的碰撞声戛然而止。
沈清棠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传来护士的惊呼:“沈医生!
心率掉了……”最后一刻,她只记得自己连续三台手术未合眼,眼前一黑,便坠入了深渊。
再睁眼时,刺目的红盖头遮住了视线,身下是雕花檀木婚床,龙凤喜烛摇曳的光影透过锦缎缝隙渗入。
她猛地扯下盖头,金丝刺绣的嫁衣袖口扫过脸颊,带着一股陌生的沉香味。
头痛欲裂间,原主记忆如潮水翻涌,原主是丞相府嫡女,生母早逝,继母王氏为亲女攀附太子,竟将她迷晕塞进花轿,替嫁给传闻中“暴戾克妻”的瑞王萧临渊。
大婚当日,原主被王府森严的阵仗吓晕,再未醒来。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沈清棠冷笑,指尖抚过嫁衣上繁复的并蒂莲纹,目光骤然凌厉,“既占了这身子,欠我的,总得讨回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玄色蟒纹喜服的男子踏入内室,烛火映出他凌厉的轮廓:剑眉入鬓,凤眸如淬寒冰,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线。
他未执合卺酒,甚至未掀盖头,只居高临下道:“沈氏,本王娶你不过因圣旨难违,你若安分守己,尚可留一命。”
他的声音像一把冰刀,字字剜心,仿佛她只是一件碍事的摆设,而非他的新婚妻子。
沈清棠缓缓抬头,红烛的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肌肤如雪,唇若点朱。
她眨了眨眼,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王爷这话说的。”
她慢悠悠地抬手,指尖捏住盖头一角,轻轻一扯,金丝绣线的红绸便滑落下来,露出她那张明艳张扬的脸。
萧临渊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她敢如此放肆。
“好像我很稀罕当这个王妃似的。”
她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可眼底却闪烁着挑衅的光。
她站起身,裙摆上的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一步步走近萧临渊,首到两人之间仅剩半步之遥。
萧临渊眸色一沉,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她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啪地拍在他胸口。
“喏,签个字吧。”
萧临渊低头,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镇北王府分居协议》条款如下:夫妻双方互不干涉私生活,王爷可自由纳妾,王妃绝不阻拦。
王妃每月领取月钱五十两,不得克扣。
王爷不得无故闯入王妃院落,违者需学猫叫三日。
最下方,还画了一只翘着二郎腿的猫,旁边配字:“违约者,喵喵喵。”
萧临渊:“……”他捏着纸的手指微微发紧,指节泛白,显然在极力忍耐某种情绪。
沈清棠却笑得更加灿烂,甚至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王爷,您要是觉得第三条太难,可以改成学狗叫,我不介意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萧临渊浑身一僵,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黑如锅底。
“荒唐!”
他怒斥一声,甩袖就要离开。
沈清棠却在他身后懒洋洋地喊:“王爷慢走啊,记得把门带上。”
萧临渊脚步一顿,差点绊到门槛。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转身,扑向那张铺满锦被的婚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欢呼道:“独居大别墅,月钱随便花,爽!”
门外,萧临渊站在廊下,听着里面传来的哼歌声“今天是个好日子~”他额角青筋首跳,半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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