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想说“不用解释”,话到嘴边却成了:“她回来是工作?”
问完就后悔了,这逾越界限的好奇让空气瞬间凝固。
苏砚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嗯,医院邀请的海外专家。”
签售会结束时天色己暗。
林夏抱着老教授签名的书跟在苏砚身后,看他修长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地铁站口,他突然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
语气不容拒绝,却让林夏想起母亲催婚时的执着。
出租车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道,苏砚靠窗坐着,侧脸映在玻璃上,与车外的光影重叠成模糊的轮廓。
林夏数着仪表盘跳动的数字,听见他突然说:“下个月医院有家属开放日,你……”话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还是那个甜美的女声。
苏砚接起电话的瞬间,林夏看见他紧绷的肩线松弛下来。
副驾驶的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像朵即将凋谢的花。
车停在小区门口时,苏砚还在通话。
林夏轻声说了句“再见”,他甚至没来得及抬头。
深夜的出租屋里,林夏对着镜子卸妆。
温水冲去最后一点口红时,她想起苏砚接电话时的温柔语气,想起他整理书签时的小心翼翼。
手机在洗手台震动,是苏砚发来的消息:“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
她盯着屏幕发呆,最终只是回复了一个微笑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刻意减少与苏砚的联系。
但母亲每天追问进展,姑姑甚至发来苏砚朋友圈的截图——照片里他和穿白大褂的女孩站在医院花园,配文“老友重逢”。
配图中女孩笑靥如花,和锁屏照片里的模样重叠,刺痛林夏的眼睛。
这天加班到深夜,林夏独自走在空荡的街道。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传来苏砚略显疲惫的声音:“方便来趟医院吗?
我奶奶突然住院……”林夏握紧手机,听见听筒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以及他压抑的喘息。
凌晨的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与焦虑的气味。
林夏在护士站打听到病房号,看见苏砚靠在墙边,白大褂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侧,手里攥着没抽完的烟。
“她情况怎么样?”
林夏轻声问。
苏砚抬头,眼里布满血丝,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能……陪陪我吗?”
这是第一次,林夏在他眼底看到慌乱与脆弱。
监护仪的绿光映在他脸上,像层冰冷的霜。
她轻轻抽出手,却把自己的手覆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苏砚迅速抽回手,林夏看见转角处闪过一抹熟悉的白大褂——是照片里的女孩,正抱着病历本站在那里,眼神意味深长。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林夏与苏砚之间的温度还未消散,却被走廊尽头那道白大褂的身影彻底打破。
照片里的女孩抱着病历本缓步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如同碎冰。
“阿砚,听说张奶奶住院了?”
女孩声音依旧甜腻,目光却首首落在林夏身上,“这位是……”“我朋友,林夏。”
苏砚的声音冷得像结了霜,他迅速整理好歪斜的领带,白大褂上的褶皱却怎么也抚平不了。
林夏注意到他下意识将攥着烟的手背到身后,烟灰落在瓷砖上,晕开小小的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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