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在霓虹灯下折射出妖异的紫,陆川把防毒面罩的硅胶边缘又压实几分。
第六区高架桥的裂缝里钻出血色藤蔓,这些靠吞噬汽车尾气疯长的变异植物,正把立交桥变成垂死巨兽的血管。
便利店自动门发出生涩的摩擦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闪着雪花:"...南极科考站确认,冰封层中发现未知活性孢子群..."货架后的老张头突然佝偻着背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异符文。
陆川不动声色退到监控盲区,这己经是本周第三个出现"血咒症"的顾客——据说黑市上有人收购这种带符文的血痂,十克能换三支抗辐射针剂。
"小陆啊..."老张头用袖口抹着嘴,浑浊眼珠突然泛起青光,"听叔一句劝,今天别接江心岛的件。
"陆川扫码的手顿了顿,货架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瞥见老人脖颈处鼓起的血管,那青黑色纹路竟与桥墩上缠绕的血藤如出一辙。
三年前,北极星突然发生了偏移,角度达到了惊人的 2.7 度。
就在那个夜晚,陆川正静静地守在 ICU 病房里,陪伴着他生命垂危的母亲。
整个北半球的夜空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突然间铺满了绚丽多彩的极光。
那紫红色的光幔如同梦幻一般,在其中还浮动着青铜鼎纹般的古老图腾,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然而,对于陆川来说,这个夜晚的记忆却并非如此美好。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母亲身上,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波纹,那是母亲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的救护车笛声此起彼伏,似乎整个城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光所惊扰。
时光荏苒,如今己经是三年后的今天。
陆川的生活依旧平淡而艰难,但他从未忘记那个夜晚。
首到有一天,他的腕表突然震动起来,弹出了一条派件通知:“2045 年 7 月 15 日 03:00,取件码 7793,寄件方:江城大学古生物研究所”。
陆川看着这条通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时间点意味着什么,那是深夜,而且取件地点是江城大学古生物研究所,一个充满神秘和未知的地方。
尽管心中有些犹豫,但研究所开出的运费却足够他购买半个月的透析滤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改装电摩的探照灯劈开雨幕,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陆川驾驶着电摩,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疾驰。
后视镜里,巡天司的浮空艇一闪而过,那些印着“镇”字徽记的黑色梭形飞行器,此刻正在江心岛方向集结。
陆川不禁想起了老张头曾经对他的警告,但他还是决定继续前行,毕竟他需要这笔钱来维持母亲的治疗。
跨江隧道里积着齐膝深的锈水,变异藤壶在墙壁上开出肉瘤似的花。
当陆川冲出隧道口时,七道霞光正从江心岛地底喷涌而出,光柱中隐约浮现亭台楼阁的虚影——这是近三个月第七次出现"天窟"异象。
研究所的防核级闸门竟敞开着,大厅地砖缝里钻出荧蓝菌丝。
陆川的防护靴踩上去时,那些菌丝突然收缩成道教符箓般的纹路。
走廊尽头的解剖室寒气逼人,半人高的铅制保险箱被铁链缠着,箱体贴着的黄符上用朱砂画了只倒悬的仙鹤。
"千万别撕符纸!
"看门的老教授从值班室追出来,防毒面罩都戴歪了,"那铁链是锁龙井里打捞上来的..."话音未落,防爆玻璃内的远古蕨类突然暴长。
叶片边缘泛着金属冷光,藤蔓穿透培养槽时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
警报声中,陆川听见老教授的呢喃被警报声撕碎:"第三次生物大爆发...要来了..."铅箱在怀里越来越烫,陆川能感觉到某种韵律从箱体内部传来,像是远古战鼓在敲击他的肋骨。
跨江隧道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五个戴呼吸阀面具的身影堵在出口,为首者机械臂弹出链锯:"拾荒者工会的货都敢截?
"污水顺着链锯齿尖滴落,陆川突然发现水面倒影不对劲——那些人的影子在蠕动,宛如被剥了皮的血肉。
靴底传来黏腻触感,满地变异蟑螂正在互相吞噬,获胜者甲壳上浮现出青铜器铭文。
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啸叫,探照灯扫过之处,某种长着鳞翅的人形生物正在车顶收拢骨翼。
陆川抱紧铅箱后退,后背突然撞上冰冷墙体,墙砖缝隙里渗出带着铁腥味的血藤。
铅箱缝隙在此刻迸发蓝光,手背皮肤仿佛被千万根银针刺入。
当陆川痛得跪倒在地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管正在发光——那些幽蓝脉络勾勒出的,分明是青铜器上常见的饕餮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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