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错诗石浦

1 血墨渗透四库全书沈墨白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鲜血已浸透衣衫。

他半跪在文渊阁的地板上，对面站着的是他的亲弟弟沈墨玄，手中火铳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兄长，你最后的机会——那海图藏在何处？"沈墨玄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以为…这就是父亲的秘密？"沈墨白咳出一口血，却露出神秘微笑，

"连陛下都不知道的真相…就在你脚下…"永乐三年子时，同样的文渊阁内，

沈墨白揉着酸痛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调整袖口。

这位强迫症编修连续三日三夜校对《永乐大典》海外志，每页的每个字都必须亲自确认三遍。

墨汁从笔尖滴落，渗入书架下青砖缝隙。沈墨白立刻用手帕擦拭，却闻到一丝异常的鱼腥味。

他移开书架，发现一本《星槎胜览》藏于地板暗格中。"不合规矩…"沈墨白喃喃自语，

手指不自觉地整理衣领。他取出书册，却见书页被血红色液体浸湿。刚要放回，

暗格内突然机关启动，一张卷轴弹出，烫伤他的右掌。"该死！"他忍痛展开卷轴，

发现一幅诡异的焚船图录。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他注视掌心伤痕时，

它逐渐形成了与父亲沈安澜手臂上船锚刺青完全相同的图案。"不，

这违背自然规律…"理性的沈墨白无法接受眼前现实。血水从书页渗出，

腐蚀地砖形成三个篆字："开海者死"。此时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沈墨白迅速将卷轴藏入袖中，恢复书架原位。"墨白大人，内阁有紧急文书！

"侍卫敲门通报。打开门，侍卫递来一封火漆封严的信函："兰台侍御史沈墨玄求见，

说是家事。""墨玄？他不是在南京任职吗？"沈墨白皱眉。正疑惑间，

又一名信使匆匆赶至，递上一道盖有玉玺的圣旨——奉命前往漳州，

核对《永乐大典》中的海产条目。沈墨白的右掌忽然剧痛，仿佛有人在伤口上撒盐。

他咬牙看向窗外，晨光中，一只不应出现在京城的海鸥正落在屋檐上，凝视着他。

2 妈祖神像的泪血预言沈墨白举枪指向妈祖神像，身后的阿莱霍被他的行为惊呆了。

"你疯了吗？亵渎神灵会——""这不是神像，是有人用它传递信息。

"沈墨白的手稳如磐石，"现在，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就毁了它。

"神像的眼角突然渗出红色液体，宛如血泪。阿莱霍面色惨白："天啊，

这是警示…三天内会有人死。"漳州港湾，湿热的海风裹挟着强烈腥味。沈墨白站在码头，

右掌焦痕在接近海水后疼痛加剧。他强迫自己不去触碰痛处，保持面部表情的完美平静。

"大人，前方就是妈祖庙。"老仆刘安小声提醒，"不过最近那里…不太平静。

神像据说流泪了。"沈墨白不置可否，目光锐利地扫视港口，

最终锁定一艘挂着奇特旗号的商船。那面旗帜上半部分是大明龙纹，

下半部分却绘有西洋十字。傍晚，沈墨白化装成商人登上那艘船。船舱内，

各类货物混杂堆放，几名肤色各异的水手正在清点货物。"你似乎对我们的货物很感兴趣。

"一个高大混血男子用带异国口音的汉语打断他的观察，"阿莱霍，为您效劳。

"沈墨白注意到他碧绿的眼睛："我想看看你们的海参和鲨鱼鳍。听说品质上佳。

"阿莱霍带他穿过船舱，经过一个供奉妈祖和圣母玛利亚的小佛龛。他掀开货舱的油布，

露出各类海产。沈墨白弯腰检查，却在底层发现了用古籍残页包裹的棕色物质。

"《瀛涯胜览》的残卷？"沈墨白声音冰冷，"如此珍贵的典籍，竟用来包裹鸦片？

"阿莱霍猛地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入货舱暗处："嘘！船上有东厂的眼线。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若您真是沈安澜的儿子，就该懂得这个。

"沈墨白震惊地接过小册子，回到驿馆后发现是一本拉丁文《诗经》。

书页边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潮起三尺，迁木七寸，隐虱为号。"父亲的潮汐密码！

破译后得到信息："郑和宝船龙骨藏有比禁海令更可怕的秘密。子时，妈祖庙见。

"次日凌晨，沈墨白独自前往妈祖庙。神龛前，妈祖神像的面颊上确有泪痕闪烁。

他正欲上前查看，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那不是普通的泪，是海水结晶的盐。

"阿莱霍走出阴影，拉下衣领，露出耳后奇特刺青，"你父亲说过你会来。

""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沈墨白直截了当地问。

阿莱霍四下张望："禁海令的真正目的不是防倭寇，

是为了掩盖《永乐大典》中记载的某样东西——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秘密。

"他递给沈墨白一个罗盘："按照你手心的印记使用它。但小心，东厂已经开始行动，

你那位做侍御史的弟弟…已经接到密旨捉拿你。"妈祖神像的泪痕在晨光中映照在罗盘上，

指针疯狂旋转后，锁定南方——吕宋的方向。此时，庙外传来甲士齐步的声音，

沈墨白瞥见官船的旗帜在港口高高飘扬，上面的"沈"字分外醒目。

3 人鱼之泣揭穿海上阴谋"帮我固定她的鳞片！"沈墨白咆哮着，浑身湿透，

怀中抱着垂死的儒艮。"她不行了，放弃吧！"阿莱霍挡在前方。"滚开！

"沈墨白一把推开他，"她体内有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儒艮奄奄一息，却突然睁开眼睛，

用人类的声音说道："浮屠东渡，明人西行，天机不可泄露…"月色下，南海无名岛礁附近，

一艘葡萄牙船正在猛烈炮击一艘中式商船。沈墨白被粗绳捆在桅杆上，脸上满是血迹。

他听见甲板上传来阿莱霍的惨叫声，随后是沉重物体落水的声响。

"你的朋友暂时无法加入我们了。"达·席尔瓦船长用蹩脚汉语说道，

手里把玩着沈墨白的罗盘，"现在，告诉我《周易》解码方法。

""你们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传说？"沈墨白冷笑，试图拖延时间。

达·席尔瓦打开一个木盒，取出另一个奇特罗盘："因为你父亲说过，

这能指向'南方的地狱'——西班牙王室愿出重金得到那里的银矿。"沈墨白暗中观察，

注意到船只正驶向危险珊瑚礁。他装作合作："给我纸笔和《周易》，我可以试试。

"获得自由后，他故意错译坤卦和艮卦，声称"南山之石，危而不倾"意为"南向十度，

石下有宝"。不出所料，船只撞上暗礁。混乱中，沈墨白冲向船舱底部，

那里关押着一头传说中的儒艮。他解开锁链，儒艮虚弱地吟唱起《楚辞·天问》。

沈墨白在月光下看见它鳞片上刻有父亲字迹："麒麟是长颈鹿，恶蛟是佛郎机炮。

""你认识它？"沈墨白惊讶地问正与水手搏斗的阿莱霍，对方刚从海中爬回船上。

"她身上的奥秘比你想象的更大。"阿莱霍一剑刺穿一名水手，"你父亲用她传递跨洋密码，

海蛎声波技术…"达·席尔瓦突然出现，举枪瞄准："把儒艮交给我！

她鳞片上的地图是真正的宝藏！"阿莱霍推开沈墨白，中弹倒地。沈墨白抱起儒艮跳入海中，

最后看到的是阿莱霍耳后刺青与他手心焦痕形成的星图对应关系。海中，

儒艮带领沈墨白游向一处海蚀洞，里面刻满诗句和地图。儒艮突然开口，

用混合语言说："佛郎机人寻找的不是金银，而是知识…郑和发现的不只是新大陆，

还有通往未来的窗口。"沈墨白难以置信："你怎么会说话？""我是你父亲的声音，

"儒艮解释，"他在我体内植入能够重组人类语言的海螺片。你必须去吕宋，

寻找青花瓷器中的最后密码。"几小时后，一艘商船救起沈墨白。令他惊喜的是，

阿莱霍也奇迹般获救，子弹被他胸前的青铜护符挡住。"这是你父亲给我的，

"阿莱霍虚弱地笑道，"但我刚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东厂的战船正向这里驶来，

你弟弟亲自带队。"沈墨白眺望远方，黎明前的黑暗中，确实有数艘船的灯火在逼近。

其中一艘旗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用千里镜望向他们。

4 青花瓷中的血色密码"告诉我真相，哥哥，否则这个姑娘就会被千刀万剐。

"沈墨玄冷酷地说，手指轻敲着身旁被绑的少女面颊。"你变了，弟弟，"沈墨白喘着粗气，

手腕上的绳索已磨出血痕，"父亲知道现在的你，会心碎的。""父亲？"沈墨玄狂笑，

"就是他把我们推入这场噩梦！那些珍贵的瓷片，到底藏在哪里？"吕宋岛山谷中，

汉人窑场的炉火通明。沈墨白和阿莱霍混入工匠中，

观察着这个以烧制青花瓷著称的隐秘工坊。"这里的工匠都是郑和船队留下的人，

"阿莱霍小声解释，"他们用瓷器上的图案，记录郑和发现的秘密。

"沈墨白留意到每块瓷砖都有不同程度的窑变，青色中夹杂着不规则红斑。

他的强迫症让他无法忍受这种不完美，却又隐约感到这些"瑕疵"里藏有深意。

他们被指引到掌柜黄老板处。这位六旬老者见到沈墨白的手心焦痕后，

态度骤变："沈大人的儿子？我等你多时了。"黄掌柜带他们进入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