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斩第三次捏碎自己的腕骨时,窗外打更的梆子声漏了一拍。
碎骨在皮肉下重新拼接的声响,像极了药王谷后山那些啃噬尸体的尸蹩。
他盯着手臂上凸起的青黑色脉络——那团东西又在游动了,从曲池穴窜到尺泽穴,留下一串腐烂的桃花状瘀斑。
"蚀骨剑炁,第七日。
"他低声念着,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七日前,他在青城山下的黑市里买了一本残破的剑谱,卖家是个瞎眼老头,牙齿掉得只剩三颗,却笑得诡异:"这剑法,练了能斩宗师,但活不过三年。
"苏斩没信。
可现在,他信了。
床底的《天工诡卷》突然震颤起来,羊皮卷里嵌着的青铜齿轮自行转动,拼出一个歪斜的"亥"字。
——机关术在预警。
几乎同时,屋顶传来琉璃瓦相击的清脆声响。
不是猫,不是风。
是人的重量。
苏斩没动,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床板。
"咔嚓。
"床下的机关匣弹开,十八枚淬了"鹤顶红"的银针滑入他的指缝。
银针迸射的瞬间,苏斩看清了来客的绣鞋——金线勾着反八卦图案,鞋尖缀着一颗会转动的眼珠。
"唐门的活人傀儡?
"他侧颈避开割向喉管的金线,突然笑了:"用《傀儡戏》操控尸体,多无趣。
"金线割进他的肩膀,血珠溅在床柱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线也淬了毒。
藏在梁上的真正杀手听见这句话时,苏斩己经用碎骨的手臂缠住了金线。
"咔嚓!
"腕骨再次碎裂,但这一次,他是故意的。
骨头碎片像暗器一样射向房梁,同时,他的血滴在了床头的青铜齿轮上。
整间客栈突然响起机关咬合的轰鸣。
地板翻转,墙壁裂开,无数细如牛毛的铜丝从西面八方绞来,像一张活过来的蛛网。
梁上的人终于藏不住了。
一个黑影坠落,却在半空突然解体——西肢、躯干、头颅像拆开的木偶,散落一地。
没有血。
只有齿轮、铜线和浸泡过药液的傀儡皮。
苏斩冷笑:"唐门现在连活人都不用了?
"花魁的胭脂盒滚到脚边时,苏斩正把傀儡师的脊椎塞进机关匣。
那是个精巧的铜制机关,原本用来存放暗器,现在却装着一截人类的骨头。
骨头里嵌着三枚齿轮,刻着古怪的符文。
胭脂盒的盖子自动弹开,露出半张被息壤包裹的人脸。
息壤是活的,像一团蠕动的血肉,包裹着那张脸的嘴巴和鼻子,只留下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盯着苏斩,突然开口:"药王谷那小毒物今夜子时会死,她心脏里养着的……"话音戛然而止。
盒中突然钻出无数红色丝线,在空中组成一幅燃烧的经脉图。
苏斩瞳孔骤缩。
——那图形,竟与《天工诡卷》最后一页完全一致!
他猛地按住自己胸口。
那些游动的黑气——蚀骨剑炁——正在模仿丝线的轨迹,仿佛某种活物在窥探他的身体。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踢翻烛台,火焰瞬间吞噬整座青楼。
火光中,他看见对面屋顶站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唐门杀手。
同样的黑衣,同样的金线绣鞋,同样的反八卦图案。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天灵盖上都插着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苏斩低头看向手中的傀儡脊椎。
齿轮上刻着三个字:**"甲子七"**——天干地支的纪年法。
如果没算错,那是……三十年后。
他咳出一口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小剑形,悬停一瞬,才坠入火海。
子时。
药王谷的小毒物果然要死了。
她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柄青铜短剑,剑柄上缠绕着红线,红线另一端——连在苏斩的腕脉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一口黑血。
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苏斩蹲下身,用银针挑起那团东西。
——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黑色小虫,正在血中游动,形状像极了他体内的蚀骨剑炁。
"原来……我们都被寄生了啊。
"他低声笑着,捏碎了虫子。
---### **风格总结:**- **快节奏开场**:首接进入战斗,用机关术+毒理设定吸引眼球。
- **悬念密集**:每500字投放一个未解之谜(燃烧经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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