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暴雨中扭曲成诡异的光带，林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电动三轮车在青藤市老城区坑洼的路面颠出刺耳鸣响。
后视镜里，那个缠着绷带的檀木匣正随着颠簸轻轻震颤，匣面暗红色纹路在闪电映照下像活过来的血管。
"这年头还有人用暗镖？
"他对着蓝牙耳机嘀咕，拇指蹭过快递单上那行朱砂小楷——"子时三刻，城南乱葬岗"。
耳机里传来站长醉醺醺的嗤笑："你小子懂个屁，上个月西郊出土的战国帛书，就是装在...轰！
"雷鸣吞没后半句话，手机屏骤然跳出红色预警。
林策猛捏刹车，三轮车在积水中划出五米长的水帘，车前两寸的地面正冒着青烟，半截军刺深嵌在柏油路面里。
"反应不错。
"沙哑男声从头顶传来。
林策仰头看见月光撕裂云层，九道身影倒挂在高压电线上，黑袍被风吹成猎猎作响的帆。
为首者戴着饕餮纹青铜面具，腰间玉牌刻着"天机"二字。
"东西给我。
"面具人抬手，路灯齐刷刷爆成碎屑。
林策后颈突然火烧般灼痛，那是七岁那年车祸留下的疤。
他抄起檀木匣翻身滚进巷口，军刺擦着耳廓钉在墙砖上。
九个黑袍人落地无声，月光照出他们腰间清一色的青铜腰牌。
"跑！
"巷尾传来暴喝。
林策被拽着后领腾空而起，看清救自己的竟是个穿外卖服的老头。
老人双足踏着青砖如履平地，背后九个黑袍人化作黑雾紧追不舍。
"陈...陈大爷？
"林策认出这是驿站看门的老瘸子。
此刻老人眼中精芒暴涨，哪有半点平日醉醺醺的模样。
"闭嘴！
"老人反手拍碎追来的黑袍人，指缝间漏出几缕紫色电弧，"林小子，你可知这匣中是何物？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林策发现整个世界都陷入诡异的凝滞。
檀木匣自动弹开，露出半截青铜断剑，剑身铭文正与黑袍人腰牌同源。
"这是轩辕剑的剑颚。
"老人指尖点在林策眉心，"你体内流淌的，是初代人皇的血脉。
"黑袍首领突然冲破时停，青铜面具寸寸龟裂："姬轩辕的血裔早该绝种！
不应该出现的。
"剧痛从脊椎炸开，林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星空下持剑独战九头巨兽的金甲战神，染血的玉玺坠入东海，还有自己襁褓时被塞进漂流瓶..."醒来！
"陈大爷的暴喝震碎幻象。
林策发现自己右手正握着青铜断剑，剑尖抵着黑袍人咽喉。
九具尸体横陈西周，每具心口都插着片带血的青铜面具。
暴雨重新倾盆而下，陈大爷瘫坐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军刺："去青藤大学图书馆...找《山河社稷图》残卷..."老人化作荧光消散的刹那，林策看见自己右手浮现出与青铜剑相同的铭文。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而他腕间不知何时多了块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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