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水拍打在公交车站的棚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周岩缩了缩脖子，把己经有些褪色的西装领子竖起来，试图挡住钻入脖颈的冷风。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账户余额：327.46元。
"又到月底了..."周岩苦笑着摇摇头，将手机塞回兜里。
远处，23路公交车正慢悠悠地驶来，溅起一路水花。
周岩是"安居"房产中介公司的一名普通经纪人，入行三年，业绩始终不上不下。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这个行业太看资源和运气。
他没有富二代同事们的家庭人脉，只能靠勤跑腿、多打电话来维持基本业绩。
公交车门打开，周岩刷卡上车。
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群，他勉强找了个站位，抓住扶手。
透过雾气朦胧的车窗，城市霓虹在雨中晕染开来，像一幅被水洗过的油画。
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小岩，今天感觉好多了，别担心。
你下班了吗？
记得吃晚饭。
"周岩鼻子一酸。
母亲两年前确诊了慢性肾病，需要定期透析，却总是怕耽误他工作。
他快速回复："刚下班，妈您按时吃药，我晚点回去。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周岩踉跄了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乘客。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周岩连忙道歉。
被撞的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他皱了皱眉，拍了拍被周岩碰到的西装袖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车厢另一端。
周岩注意到，男人手腕上露出一块百达翡丽手表，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低调的奢华光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100块钱买的电子表，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这就是魔都，富人和穷人挤在同一辆公交车上，却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下车后，周岩撑开伞，穿过两条街来到一家便利店。
他熟练地拿了两个饭团和一瓶矿泉水——这是他今天的晚餐。
结账时，收银员小姑娘己经认识他了，笑着问："周哥，又是饭团啊？
""方便，好吃。
"周岩笑笑，扫码付款。
走出便利店，雨下得更大了。
周岩看了看表，己经快八点。
他决定抄近路回家，穿过一条平时不太走的小巷子。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高楼投射过来的微弱光线。
周岩打开手机照明，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洼。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间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周岩下意识回头，看到巷口处一辆黑色轿车为了避让突然冲出的外卖电动车，失控撞上了电线杆。
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扭曲翘起，冒出白烟。
"有人受伤了！
"周岩顾不上多想，扔下伞就往事故现场跑去。
当他接近车辆时，惊讶地发现司机正是公交车上那个戴百达翡丽的中年男人。
男人额头流血，己经昏迷，安全气囊弹开挡在他面前。
周岩用力拉车门，但车门变形卡死了。
他掏出手机拨打120，同时绕到另一侧尝试。
右侧车门稍微松动一些，周岩用尽全力，终于把车门拉开一条缝。
"先生！
先生！
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岩大声喊道。
男人没有反应。
周岩注意到他的安全带卡扣被撞变形了，无法解开。
他探身进去，试图用手掰开卡扣。
就在这时，一滴血从男人额头滴落，正好落在周岩右手手背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滴血竟然像被吸收一样，渗入了周岩的皮肤！
紧接着，一股剧痛从周岩的眼睛传来，他痛苦地捂住双眼，跪倒在地。
"啊！
我的眼睛！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周岩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到的一切物体——汽车、电线杆、地上的水洼——表面都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数字，不断跳动变化。
最惊人的是，当他看向昏迷的男人时，男人头顶浮现出一串绿色数字：¥48,657,320，后面还有一个向上的箭头。
"这是什么..."周岩惊呆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周岩摇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当他再次看向男人时，数字依然存在，只是比刚才稍微变小了一点：¥48,657,310。
救护人员赶到后，周岩配合说明了情况，但没有提及那诡异的数字。
做完简单的笔录，他淋着雨走回家，一路上都在试图理解刚才看到的景象。
回到家，母亲己经睡了。
周岩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尝试着集中注意力看向房间里的物品，每样东西上都浮现出数字——他的手机显示¥1,200，笔记本电脑¥3,500，衣柜¥800..."我这是...能看见物品的价值？
"周岩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周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他整晚都在测试这个突如其来的能力，发现不仅能看见物品的价值，还能看到人身上的"财富值"——就像游戏里的属性面板一样。
公司晨会上，经理王德发正在训话："上个月我们店的业绩又是全区倒数！
特别是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周岩一眼，"连续三个月没开单了，再这样下去就自己写辞职报告吧！
"同事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投来，周岩却充耳不闻。
因为他发现，当自己盯着王德发看时，经理头顶显示的数字是¥2,156,420，后面跟着一个向下的红色箭头。
而当他看向办公室里业绩最好的同事刘强时，数字是¥5,871,300，箭头是绿色的。
"这箭头...难道是代表财富走势？
"周岩心跳加速。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他获得的是一种能够预见财富变化的能力！
晨会结束，周岩迫不及待地想验证这个能力。
他主动请缨去接待一位预约看房的客户——通常这种临时预约成交率很低，老经纪人们都不愿意接。
客户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名叫柳雯。
当周岩在前台见到她时，差点忘了打招呼——柳雯头顶的数字是¥12,458,770，而箭头是惊人的绿色上扬！
"您好，我是周岩，今天由我带您看房。
"周岩强自镇定地伸出手。
柳雯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麻烦你了。
"她穿着简约的职业装，妆容精致但不浓艳，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知性美。
在带看过程中，周岩了解到柳雯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分析师，想买一套离公司近的公寓。
他推荐了几套符合预算的房源，同时暗中观察柳雯对不同房源的反应。
当看到第三套房时，柳雯明显表现出兴趣。
周岩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柳雯站在阳台时，她头顶的数字突然跳动了一下，增加了约50万！
"柳小姐喜欢这个阳台？
"周岩试探着问。
"视野很好，而且朝南。
"柳雯点点头，"不过价格有点超出预算。
"周岩鼓起勇气说："如果您信得过我，这套房很值得买。
这个地段未来两年会有很大升值空间。
"柳雯挑了挑眉："哦？
你怎么知道？
""我...研究过市政规划。
"周岩撒了个谎，实际上他是看到当柳雯想象买下这套房时，她财富值的增长。
柳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问："周先生，你有兴趣跳槽吗？
我们公司正在招市场分析师。
"周岩愣住了："我？
我没有金融背景...""首觉告诉我，你对市场有独特的见解。
"柳雯递给他一张名片，"考虑一下。
"看房结束后，柳雯当场决定购买那套公寓，这让店里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更令人惊讶的是，仅仅三天后，政府就公布了那个区域的地铁扩建计划，房价应声上涨15%！
王德发把周岩叫到办公室，一改往日的刻薄面孔，堆着笑脸说："小周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带团队？
"周岩婉拒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这个"财富之眼"能力。
过去几天里，他做了大量测试，确认这个能力有几个特点：1. 可以看到任何物品或人的当前财富价值；2. 对活人还能看到短期内的财富走势；3. 数字变化反映的是"净值"，包括资产和负债；4. 使用过度会导致眼睛酸痛和轻微头痛。
周末，周岩拨通了柳雯的电话。
"柳小姐，关于您说的那个工作机会，我想进一步了解一下。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柳雯听完周岩对自己"市场分析"方法的解释后，敏锐地问："你似乎有某种...特殊的信息来源？
"周岩犹豫片刻，决定部分坦白："我有一种独特的首觉，能感知到某些投资的价值变化。
但我不能完全控制或解释它。
"让他意外的是，柳雯没有嘲笑或质疑，而是认真地说："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
重要的是如何利用它们创造价值。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最近在评估一个投资项目，但有些拿不准。
你能用你的首觉帮我看看吗？
"周岩接过文件，是关于一家名为"蓝海科技"的初创公司。
当他集中注意力时，文件上浮现出一组数字：当前估值¥120,000,000，但箭头是红色的，而且数字在不断减少。
"这个项目有问题。
"周岩肯定地说，"短期内价值会大幅缩水。
"柳雯眼睛一亮："有意思...我调查发现他们的核心技术专利有瑕疵，正在考虑是否要揭发。
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
"就这样，周岩和柳雯建立起一种奇妙的合作关系。
柳雯提供专业的金融知识和人脉，周岩则用"财富之眼"规避风险、发现机会。
短短一个月内，他们就帮助几位客户避免了重大投资损失，在圈内小有名气。
然而，好景不长。
一个雨夜，周岩加班回家时，在公寓楼下被三个黑衣人拦住。
"周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
"为首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
周岩警觉地后退："你们是谁？
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你会的。
"黑衣人亮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正是周岩在车祸现场救人的画面，重点放大了那滴血融入他手背的瞬间。
"老板说，你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周岩心跳几乎停止。
他们知道"财富之眼"的事！
他转身就跑，黑衣人在后紧追不舍。
危急关头，一辆熟悉的奔驰车急刹在他面前，车窗降下，是柳雯。
"上车！
"周岩跳上车，柳雯猛踩油门甩开了追兵。
在车上，周岩喘着气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收到一条匿名警告，说你有危险。
"柳雯神色凝重，"看来我们惹上麻烦了。
"回到家，周岩检查门窗都锁好后，向柳雯坦白了一切——从车祸到财富之眼，再到最近的投资建议。
"我就知道不只是首觉那么简单。
"柳雯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显得兴奋，"这种能力太神奇了！
但显然不只我们注意到了它。
"周岩点点头："问题是，他们是谁？
想要什么？
""不管是谁，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柳雯思索着，"我们需要找出能力的来源，才能掌握主动权。
"就在这时，周岩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捂住眼睛，痛苦地弯下腰。
"周岩！
你怎么了？
"柳雯惊慌地扶住他。
疼痛稍缓，周岩抬起头，惊恐地发现柳雯头顶的数字变得模糊不清，时隐时现。
更可怕的是，他在镜中看到自己的数字——¥1,024,560（这是他最近赚到的），后面跟着一个急速下降的红色箭头！
"能力在反噬我..."周岩声音颤抖，"每次使用它，都在消耗我的...生命力。
"柳雯脸色煞白："你是说...""我可能活不长了。
"周岩苦笑道，"除非找到停止这种消耗的方法。
"两人沉默良久。
最终，柳雯握住周岩的手："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明天开始，我们调查那场车祸和那个受伤的司机。
"周岩感激地点点头。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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