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这一日,武定侯府门前宾客盈门。
苏云婉早早就梳洗打扮好,迎接自己的丈夫时景初归来。
时景初三年前就己经与苏云婉成亲,成亲后他只淡淡地留了一句云婉等我,便离开了洛阳,去了长安参加科举。
这三年来,苏云婉将时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尽到了一个侯府主母应尽的本分。
前几日,从长安传来消息,说是时景初高中了状元,很快就要回洛阳武定侯府。
听到这个消息,时家上下是又惊又喜,武定侯府沉寂了多年,终于又出了这等天赐之才。
“秋月,你说我是穿这件紫云英的衣裳好看,还是这件鹅黄色的衣裳好看?”
苏云婉拿出两件衣裳,在秋月面前不断比划着。
“小姐,您生得这般花容月貌,穿什么都好看。
我看啊,咱们还是先去接姑爷,时候晚了,老夫人也该着急了。”
苏云婉一听,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己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丈夫时景初,苏云婉前几日就想好的话,真正到了要见到时景初的这一刻,却又说不出口。
“老夫人,您快看,咱们大少爷骑着马就快到咱们侯府门口了。”
时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紫云兴奋地说。
时老夫人听到这话,赶紧率领众人走出侯府迎接,生怕怠慢了自己的大孙子。
时景初胸前戴着大红花,不疾不徐地下了马。
“哎哟,我的大孙子哎,你可算是回来了,祖母想你想得好苦,如今咱们武定侯府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时老夫人紧紧握着时景初的手,激动得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苏云婉站在时老夫人身后,正要上前和自己的丈夫寒暄,时景初却转身掀开了身后的轿帘。
轿帘中缓缓走出了一女子,这女子虽说算不上花容月貌,但还未开口,便己经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傲气。
“祖母,这是娴儿。”
时景初拉着沈娴儿的手,站在了时老夫人面前。
时老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孙子去参加了三年的科考,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时景初的母亲时夫人看出了端倪,为了避免旁人笑话,赶紧搀扶着老夫人,带着众人走到了侯府里面。
自始至终,时景初没有对苏云婉说一句话,就连秋月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这姑爷也太欺负人了,三年没见,谁知一回来就带个女人,这不是在打您的脸吗?”
秋月有些打抱不平地说道。
苏云婉心里一阵错愕,但随即又料想到早该是这个结局。
这三年的时间,时景初从未主动写过一封信给她,她早该猜到这个男人早就变了心。
“打脸怕什么,谁打谁的脸还不一定呢。”
苏云婉眼中没有一丝惧色。
众人簇拥着时景初这个新状元郎进了屋,时老夫人高坐明堂,时母和苏云婉坐在右侧,而时景初和沈娴儿则坐在左侧。
“祖母,母亲,孩儿这三年在长安参加科举,多亏了娴儿的父亲的照顾,他待我如亲子,我和娴儿亦两情相悦,所以这次高中之后,我便想着迎娶娴儿,还望祖母成全。”
时景初没有绕圈子,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时老夫人怕扫了孙子的兴,也只是附和地说道:“这侯府纳个妾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祖母成全你便是了,更何况,云婉也是识大体的女子,她会同意的,是吧?”
时老夫人看向了苏云婉,苏云婉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自己这三年的等待到头来都喂了狗。
“祖母,孙儿的意思是,要娶娴儿做平妻,不是妾。”
说到这里,时老夫人和时母都有些错愕。
“云婉等了你三年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说话,怎么现在就要说娶平妻的事情?
更何况,妻只有一个,就算是平妻,也得分个大小,不是吗?”
时母对苏云婉这个儿媳还是认可的,毕竟她是宁远侯府的嫡女,日后在时景初的前途上,自然是可以帮衬的。
可眼下这个沈娴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出身,但能跟时景初无媒苟合的女子,想必出身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时景初见母亲不高兴,说了句:“娴儿的父亲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沈惟庸沈大人,我在长安的这些日子,承蒙沈大人照料,我才能够心无旁骛地参加科举。
若是我负了娴儿,就等同于负了沈大人,母亲,您可要理解孩儿的苦衷啊。”
时母一听沈娴儿的父亲竟然是礼部尚书,顿时就觉得方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
“婆母,既然景初实在是喜欢娴儿,不如就允了他吧,咱们改日就派人去长安提亲。”
时母对婆婆时老夫人说。
时老夫人也知道眼前的沈娴儿得罪不起,毕竟礼部尚书可是朝中握有实权的大臣,能娶到他沈惟庸的女儿,侯府也算是高攀了。
这么多年,武定侯府早就是一个顶着光鲜外表的空壳子,若是能够和沈家攀上这门亲戚,再加上时景初状元郎的身份,想必一定可以使时家重振旗鼓。
苏云婉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恶心,她一句话都没说,径首走出了明堂。
秋月见状,也着急忙慌地跟了出来。
“瞧瞧这云婉,如此不识大体,这般小肚鸡肠的女子,日后还怎么做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
时老夫人有些鄙夷地说道。
“婆母,您别担心,眼下不是还有娴儿吗?
日后谁做这个当家主母还不一定呢。”
时母说罢,走到了沈娴儿面前,“我一看咱们娴儿就是个可心的人儿,我儿的眼光定是不会错的。”
*苏云婉回到明月阁,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心。
“小姐,她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这三年未见,您还没来得及和姑爷寒暄几句,姑爷就当着您的面将这女子领进了门,这也太过分了。”
秋月替苏云婉打抱不平。
苏云婉对时景初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当年不过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过来,谁知还没来得及和时景初圆房,时景初就去了长安。
“时大牛不是不识几个大字吗,怎么还就中了状元?”
苏云婉有些疑惑。
时大牛是时景初的乳名。
“小姐,这谁说得清呢,也许是姑爷在长安那三年,突然就发奋苦读了,脑子开窍了呢?”
苏云婉还是有些疑惑,按照她对时景初的了解,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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