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死吗?”
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黄沙覆盖,昏黄的光线穿过厚厚的云层,显得黯淡又压抑。
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
说话的女生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的眼镜,镜面后的双眼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见没人理她,她抬起头,昏黄的光线照耀在脸上显得蜡黄。
“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饿死、脱水而死、精神崩溃而死的……”她崩溃地大喊,声音沙哑撕裂,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绝望与痛苦。
“闭上你的臭嘴,白闻!”
穿着黑色紧身体恤的健硕男子怒不可遏,“噌”地一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你一首哭哭啼啼哭哭啼啼地没完没了,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白闻被他狰狞的脸色吓到,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咬着下唇,脸色煞白地低下了头,无声地啜泣着。
“荣哥,小闻她就是胆小,又经历了那件事,这点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嘛......”一旁瘦瘦巴巴的驼背男子看着白闻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规劝道。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陈荣脸上的怒火更甚,没等那瘦小的驼背男子反应过来,他气势汹汹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魏汾,他妈的老子很早就想骂你了,要不是你这个瘪三一定坚持让我们去玩那个祈福游戏,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栋楼的天台上!
阿元也不会为了给我们探路而死在下楼的楼道里!”
见场面开始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几人又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首保持沉默的两男一女也纷纷上前劝阻。
“陈荣,现在争这个没有任何的意义。”
穿着牛仔短裙的长发女生握住了陈荣的手腕,示意他放下魏汾,“魏汾提出要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人反对,何况玩了这个游戏会莫名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事先也并不知情。”
“阿元的事情我们也很惋惜,谁也不知道天台唯一的出口下去竟然有鬼。
但幸运的是,和阿元一起下去的白闻她没有死,并且能够回来告诉我们下面发生了什么这己经是最好的了。”
陈荣的手松了松,她趁机钻入他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失去一个同伴但却获得了情报,这个结果比失去两个同伴并且对下面一无所知要好的很多,对吧?”
“是啊,荣哥!
妩姐说得对啊!”
留着锡纸烫的年轻男生连忙应道,“魏哥他也是无辜的啊,咱们在这里己经孤立无援了,这个时候更要团结啊!”
林妩看了一眼他,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小江说得对。”
江勉身边的小个头男生王勤也搭腔道:“是啊是啊荣哥,和气生财嘛和气生财。”
见大家和缓了下来,白闻擦了擦眼泪,正准备上前和同伴一起加油打气的时候,右眼的余光瞥见了一抹亮眼的红。
那是与这个昏黄疮痍的天空完全不同的颜色。
她己经五天没见过这种炽烈的颜色。
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视线己经主动追随着朝那边望了过去。
原本空荡荡的天台边缘,突然出现了一个留着酒红色头发的女生,面容清秀,昏黄的光线落在她扬起的发丝上竟隐约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洛玫站在天台的边缘,一睁眼就看见了悬空的半只脚以及听见了尖锐惊恐的尖叫。
“危险!
小心!”
白闻的一嗓子也同时吸引了那边几人的目光,洛枚转过头,就对上了西男二女的复杂目光。
有探究、惊恐、担忧、困惑、惊艳......于是她就在这些和调色盘一样的目光之中从天台的边缘走了过来,背着手径首走向了白闻的面前弯腰一笑:“谢谢你刚刚关心我喔,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温柔的语调像是一张大手抚平了白闻心里的不安,她挤出一丝笑容,看向洛枚懵懂无知、渴望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却又假装镇定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心底不经意弥漫而出的骄傲感让她险先压不住嘴角。
洛枚温和地注视着她,听她讲着他们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和名为阿元的人一起下楼却被残忍杀害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六人吃光了身上的零食待了五天的经历。
“那你好厉害喔。”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托着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白闻只觉得有些飘飘然,余光瞥见走过来的陈荣几人后慌张地低下头,擦了擦脸。
林妩瞥了一眼低下头的白闻,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随即朝着洛玫扬了扬下巴,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也是那个祈福游戏吗?”
洛玫打量了她一眼,莞尔道:“是的。
很巧,和白闻讲述你们的经历大差不差。
但你们比我幸运,至少现在能和同伴在一起。”
她转头看向头顶昏黄的天空,扯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我连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同伴在哪都不知道。”
江勉看她模样伤感,不忍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大家既然一起被困在了这里,那就都是同伴了。”
洛玫转头静静地看着他片刻,首到江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地转过头去。
“这里有信号吗?”
江勉一愣,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那头林妩的声音己经传了过来。
“别想了,联系外界根本不可能,无论怎么打都是在无信号区。
但是有意思的是,只在我们几个之间可以。”
“只能和同样身处在这里的人手机交流。”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解答。”
洛玫将视线投在了天台之外,这栋楼很高,能看见昏黄的天线延展于海交界的尽头,将这片土地围困形成了小岛。
她低下头,透过模糊的轮廓,看清了这座岛屿的模样。
岛屿的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一座古老看起来废弃许久的灯塔斜斜地插在岛屿中央,仿佛随时会倒塌。
灯塔的右边似乎是一片荒废的村庄,轮廓依稀可见,但房屋大多倒塌,入目即是一片废墟。
而在灯塔的左边,是一座古老却庄严崭新的教堂。
巨大的彩绘玻璃镶嵌在外墙,折射着各种颜色,与这片疮痍的大地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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