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迷离的光斑，陆川把油门拧到最底，小电驴在梧桐里艺术区的陡坡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仪表盘显示晚上十一点十七分，暴雨让订单量暴涨三倍，蓝色工装裤上的闪电熊标志早己被雨水泡得发白。
"您己超速。
"导航机械音响起时，后轮正碾过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坑。
陆川瞥了眼手机支架，屏幕上跳动着第65单的倒计时——还剩4分23秒送达海胆寿司。
转弯时画廊的玻璃幕墙突然晃过人影，他下意识捏紧刹车。
香云纱的衣角擦着车灯掠过，装满寿司的保温箱和紫檀木画框同时砸进积水，飞溅的水花里浮起细碎的蓝宝石。
"我的《雨巷》..."颤抖的女声混着雨声传来，陆川抬头看见跌坐在水洼里的姑娘。
月白色旗袍下摆沾着油彩，她正徒劳地试图拼合画布上碎裂的油纸伞图案，胸前那枚矢车菊造型的胸针断成三瓣。
电子表发出警报，订单倒计时跳成红色。
陆川抹了把头盔镜片上的雨水，伸手去扶画框："抱歉，维修费我...""别碰！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指尖死死扣住画框边缘，"你知道这幅画等了多久才..."她突然噤声，脖颈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陆川这才注意到她左手腕戴着医院留置针，透明胶带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
手机突然震动，新订单提示强行插入这场对峙：66单！
特殊奖励任务：对戴矢车菊胸针的人说生日快乐（0/1）陆川瞳孔骤缩。
订单备注栏赫然显示着五分钟前就存在的文字，而女孩胸前的碎宝石在路灯下泛着幽光——正是系统要求的矢车菊造型。
"今天是...你生日？
"话出口的瞬间，画廊二楼突然爆发出玻璃碎裂的巨响。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某扇窗户里闪过纠缠的人影。
女孩猛地起身，湿透的画布从她指间滑落："他们要毁掉所有..."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心口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还在滴水的配送箱。
陆川本能地伸手去扶，却抓到她旗袍腰间冰凉的金属物件——是把美术馆专用的藏品库钥匙。
暴雨中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七八个黑衣保安从街角包抄过来。
女孩突然拽住他手腕，冰凉的指尖按在智能手表上："带我走，现在！
"陆川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先于意识行动。
他单手拎起女孩塞进加装的后座，改装过的电瓶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后视镜里，黑衣人们正徒劳地追赶着在雨幕中消失的尾灯。
"前面左转！
"女孩的声音混着喘息砸在耳畔，"进货运电梯！
"她湿透的长发扫过陆川脖颈，带着松节油和佛手柑的冷香。
当电梯门在追兵眼前闭合的刹那，陆川的手表突然发出刺眼光芒。
淡蓝色全息投影浮现在空中：因果律配送系统激活，新手任务完成，奖励记忆碎片·1999电梯轿厢的镜面墙上，陆川看见自己肩胛处的烫伤疤痕正在发光。
那些陈年旧伤扭曲成奇异的符号，与女孩画作角落的标记如出一辙。
"你究竟..."质问的话被突然凑近的体温打断。
江晚晴苍白的脸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指尖轻轻点在他锁骨处的疤痕："二十年前的临江大火里，也有这个符号。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灯忽明忽暗间，陆川看见她唇角溢出的血丝。
纤细的手指攥住他衣领，染血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去栖霞路18号...地下二层..."轰鸣声吞没了后续的话语。
当电梯坠入黑暗的瞬间，陆川听见系统提示：因果点数+10，解锁技能：时间缓流（初级）他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倒计时——3秒。
足够在轿厢坠地前扯开应急逃生口，抱着昏迷的姑娘滚进通风管道。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惨叫，而怀中的躯体正在变冷。
手机屏在黑暗中亮起，新订单疯狂闪烁：紧急！
配送特殊物品：江晚晴的心跳（剩余时间00: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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