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铲劈开雨幕的瞬间,青铜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震颤。
洛九川猛地按住这件传了七代的法器,檀木桌面上那盏长明灯骤然爆出三尺青焰。
"洛老板,这物件真不能收?
"对面穿唐装的胖子抹了把汗,黄铜烟斗在玻璃柜台上敲出细碎裂痕。
他带来的鎏金铜匣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幽蓝,匣面二十八星宿图正中的亢金龙双目渗着朱砂。
我掐灭即将烧到指尖的线香,青烟在暴雨将至的闷热空气里扭曲成蛇形。
"张老板,您这铜匣从骊山北麓的夯土层里出来时,惊醒了地脉里的东西吧?
"指尖拂过匣面残留的封泥,冰凉的触感里裹挟着千年尸蜡特有的腥甜。
胖子脸色瞬间煞白,镶金门牙磕在烟嘴上发出脆响。
三天前他带着施工队在临潼挖出这个唐代铜匣时,七台挖掘机同时熄火,工地上凭空出现二十八具跪拜状的无头陶俑。
窗外炸响惊雷,紫电劈开云层映得满室皆白。
铜匣突然发出"咔嗒"轻响,二十八星宿图开始顺时针旋转,亢金龙眼窝里的朱砂竟汩汩涌出血珠。
长明灯青焰暴涨舔舐天花板,货架上七盏青铜灯同时亮起北斗阵型。
"要来了!
"我抄起柜台下的桃木剑,剑尖蘸着朱砂在黄表纸上画出青囊门镇煞符。
铜匣剧烈震动间,一道黑气冲破封印首扑胖子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师父留下的青铜罗盘自动飞起,天池中的磁针迸发金光,将黑气钉在半空。
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雨滴砸在卷帘门上的声响突然变得规律可怖——这哪是雨声,分明是无数指甲在抓挠金属!
胖子瘫坐在太师椅上,裆部渗出腥臊液体。
我反手甩出五帝钱封住门窗,铜钱落地的脆响竟激得铜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浮现的北斗七星纹路与青铜灯阵遥相呼应。
黑气在金光中显形,竟是条生着人脸的黑鳞蛇妖,额头赫然烙着"囚"字阴文。
蛇妖突然口吐人言:"青囊余孽也敢阻挠囚龙大计?
"腥风扑面间,我瞥见它颈间挂着半块残缺玉珏——那纹路竟与师父失踪前夜画在《葬龙图》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青铜罗盘突然发出龙吟,三根磁针脱离天池化作金芒。
蛇妖发出凄厉惨叫,黑鳞在金光中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当最后缕黑气消散时,铜匣"砰"地炸开,半卷泛黄帛书飘落案头,上书三个血篆大字——葬龙图。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混着血水的雨帘中,对街屋檐下站着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影。
那人左手提着锈迹斑斑的九环刀,右手握着的油纸伞上。
"赊刀人..."我攥紧帛书的手微微发抖。
师父曾说,当九环刀现世,便是葬龙局开启之时。
青铜罗盘突然开始发烫,帛书上的血字在雨声中诡异地扭动重组,最终凝成西句谶语:紫薇东移照幽泉,苍龙授首黄粱现。
二十八宿归星位,九死一生破囚天。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