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婚前夜,玄铁锁链扣住我琵琶骨时,朱雀纹金簪还别在赵婉君鬓间。
那是去年上元节,我亲手为她铸的定情信物。
"萧北行谋逆犯上,押入诏狱候审。
"她朱唇轻启,凤目扫过跪了满殿的朝臣,"三日后,迎凤君入主栖梧宫。
"栖梧宫檐角的青铜铃在朔风中摇晃,我望着御辇载着新宠驶向摘星楼。
符煦半截雪腕搭在描金帘外,腕间赫然系着我征战北疆时缴获的鲛绡——那原是赵婉君缠在我箭囊上的平安结。
新君后擅丹青。
女帝罢朝那日,我隔着地牢气窗望见御花园移来十二株垂丝海棠。
符煦披着狐氅倚在暖玉榻上,狼毫点染处,赵婉君竟拆了玄武殿的琉璃瓦,为他造一座四季如春的水榭亭。
腊月初八,北境狼烟烧破承天门时,符煦正握着女帝的手在军报上描梅。
朱砂浸透八百里加急文书,他腕上玉镯叮当,在"屠城"二字旁落下艳色花瓣。
"陛下!
"恩师苍老的声音穿透重重锦帷,"萧家军旧部愿以项上人头作保,求陛下特赦萧将军......""王翦老矣。
"符煦忽然轻笑,笔锋一转戳破绢帛,"当年萧北行用五千轻骑破北戎十万大军,如今怎连小小蛮族都镇不住了?
"我魂魄震颤,看着恩师在雪地里叩出第三道血痕。
寒霜凝在他花白的眉睫,铠甲下渗出暗红——三日前他为闯宫求见,硬挨了三十廷杖。
"萧北行伤了凤君玉体,合该万死。
"赵婉君的声音裹着暖阁熏香飘来,"传旨,将王翦拖去朱雀门。
他不是要跪么?
就让全城百姓看看,萧家逆党是如何蛊惑军心。
"玄甲卫拖拽声里,我徒劳地扑向恩师。
指尖穿过他胸前箭伤——那是五年前我初掌虎符时,他为护我挡下的毒箭。
如今他嘴角溢出的血沫,与当年浸透战袍的热血一般殷红。
"陛下!
北疆十三城已失其九!
"第七道染血战报传来时,符煦正在试穿金丝软甲。
赵婉君终于踏进诏狱。
蟠龙纹宫靴踩过枯草,停在我蜷缩的角落前:"萧北行,朕许你戴罪立功。
"霉烂的稻草间,一具白骨挂着残破战甲。
狱丞战战兢兢捧起生锈的锁链:"萧将军......八年前就殁了。
那日凤君说要观刑,三百鱼鳞剐才施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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