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连接舱醒来，铁锈味盖过了排气管里呛人的化学气息。
呼吸面罩被泪水和冷汗浸透，手指颤抖得按不稳舱门密码。
又是那个噩梦。
死去的海兽浮在无光深渊里，眼睛像两个发霉的灯泡，视网膜上爬满了寄生虫。
"林默，紧急情况。
第七扇门的排水系统出问题了。
"通讯器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平静得不像话，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配给减少了一个能量棒。
我拽出身下的防水包，五个呼吸罐、两把声波刀、一管修复凝胶。
"收到，马上到。
"踩着金属走廊的积水，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比平时更清晰。
回声在潮湿的窄道里摇晃着，让我想起了地面上那些早已沉没的城市，和父亲的笑容。
沉没前，他总是笑。
潜水基地只有三十六个人。
实际上，现在可能更少。
上周三个维护组的人出去修复外壳，只回来了一个。
那一个也瘫在医疗舱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七扇门前，她靠在墙上等我，黑色潜水服紧贴着身体曲线，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林七，因为他们找到她时，她躺在第七号救生舱里。
"情况怎么样？
"我问。
"不太好，进水量增加了。
排水泵的零件老化严重。
"她低头看着平板，左手抓着单肩包的带子，指甲盖发白。
紧张的习惯动作。
"如果不修好……""水压会撕裂整个区域，导致连锁反应。
"她抬起头，眼里没有恐惧，"我们会沉得更深，直到压力把这座基地变成一堆废铁。
"我们没有多余的话。
她示意摄像头的死角，递给我一个呼吸罐。
"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按下了门禁。
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第七扇门打开的瞬间，海水裹挟着腥咸的气息扑面而来。
浊流湍急地涌进走廊，我们不得不抓住墙上的扶手稳住身体。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
"她声音紧绷，"排水管道的压力阀完全失效了。
"我扎进水中，游向控制面板。
四周的灯在水中显得惨白，给一切蒙上了死亡的色彩。
控制面板已经部分损坏，显示屏上闪烁着红色警告。
"需要替换整个控制模块。
"我浮上水面，喘着气说，"旁路连接也损坏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备用模块，在水中浮在我身边："我早有准备。
问题是，更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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