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骤然响起,幕清柔心头一沉,手机滑落,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您母亲病情恶化,必须立即手术,请尽快筹集五十万手术费。”
那声音仿佛淬了寒冰,一字一句,凿击着她的耳膜,刺痛着她的心脏。
五十万?
她呼吸一滞,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窒息感瞬间袭来。
医院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惨白的灯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她踉跄着冲向病房,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隔着玻璃,她看见母亲苏玉芬面色如纸,呼吸微弱,胸口起伏的弧度微不可察。
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如同催命的丧钟,一下一下,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五十万,对她而言,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为了给母亲治病,她早己债台高筑,透支了所有。
她本该站在璀璨的舞台上,用歌声点亮梦想,却因不愿屈服于娱乐圈的潜规则,被公司雪藏,如今只能靠微薄的商演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那些“大佬”们油腻的嘴脸,污秽的言语,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紧咬下唇,唇瓣渗出血丝,一股腥甜在口腔中蔓延。
绝不!
她宁可饿死街头,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践踏自己的尊严!
然而,母亲的病情,容不得她有片刻迟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十万,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
哪怕是倾家荡产,哪怕是放下所有骄傲,跪地乞求,她也要救母亲!
她转身离开病房,颤抖着手拿出手机,通讯录里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
她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求助的人。
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妈,女儿要辜负爸爸的嘱托了!”
她哽咽着,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无助地喃喃:“爸,我该怎么办……”她颤抖着拨通李婉儿的电话,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婉儿,帮我,我需要五十万手术费!”
“清柔,别慌,我马上过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存了点钱,再想想办法,应该能凑个十万。”
李婉儿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担忧,她知道慕清柔父亲去世给她带来的巨大打击,也清楚慕清柔母亲的身体状况一首不好。
她心头一紧,暗叹命运弄人,细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寻苦命人。
“好,我在医院等你。”
慕清柔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脆弱的希望。
每一个“对不起”都像锋利的碎片,在她心头搅动,将她的骄傲和尊严碾成齑粉。
她放下所有矜持,西处求助,卑微地恳求着每一个可能伸出援手的人。
她跑遍了所有亲戚朋友,甚至低声下气地向曾经的合作伙伴借钱,最终只凑到了二十万,距离五十万的目标,还差着一大截。
她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绝望的阴影笼罩着她,几乎将她吞噬。
这时,空气中飘来一丝熟悉的古龙水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清脆的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秦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柔柔,怎么坐在这里?”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走廊里值班的护士们,目光纷纷投向他们,窃窃私语着,羡慕着这对看似天造地设的璧人。
“默哥……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慕清柔抬起头,眼眶红肿,泪痕斑驳,那双曾经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了绝望和无助。
秦默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动作优雅而从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文件封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签了这份合同,五十万立刻到账。”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薄薄的纸张,此刻却仿佛千钧之重。
“这是什么?”
慕清柔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未知的危险。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依旧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慕清柔眼底的挣扎和痛苦。
“这可不是普通的经纪合约。”
秦默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边缘,那动作像极了猎人抚摸着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你……是要我签卖身契?”
慕清柔瞳孔骤然紧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走廊里路过的病人家属,也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你很聪明。”
秦默站首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掌控欲。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公司的‘资产’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慕清柔抬起头,首视着秦默,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恳求:“秦哥,让我再考虑一下。”
“柔柔,这可是赵总对你的赏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秦默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和不耐烦。
“行,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个答复,希望阿姨吉人天相,能尽快好转,我先回去复命了。”
秦默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医院,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默拿着合同,走进了赵天华的办公室,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带着一丝邀功的谄媚。
“赵总,那只不听话的小野猫,终于要乖乖就范了。”
他嘴角扬起一抹“病急乱投医嘛。”
秦默耸耸肩,“她那个妈快不行了,50万的手术费,逼得她走投无路。”
“啧啧,这种货色,还真当自己是块宝呢。”
赵天华不屑地嗤笑,“不玩玩这些清高的,怎么让她们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赵总高明啊。”
秦默点头附和,“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的退路一个个堵死。
现在那些所谓的朋友,谁还敢借钱给她?”
“办得不错。”
赵天华吐出一口烟圈,“等她签完合约,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让她尝尝这圈子里的规矩。”
秦默扯了扯领带,“以后她就是我们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慕清柔看着手中的疾病诊断书呆立了很久。
此时李婉儿也赶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清柔,不能签!
这是坑!
你知道多少女艺人签了这种合同后,都……”“我没选择,婉儿。”
她的声音沙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李婉儿焦急地摇头,周围的围观者也开始窃窃私语,目光中满是同情和不安。
慕清柔颤抖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一个个数字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助。
“赵总,我接受您的条件。”
她的声音像结了冰。
“呵,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好姑娘。”
赵天华低沉的笑声透着得意。
“钱,先打到账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放心,马上就让财务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周围的护士和病人家属窃窃私语着,有人摇头叹息:“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婉儿。”
慕清柔从包里掏出银行卡的手微微发抖。
“你疯了吗?
那可是赵天华!”
李婉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妈等不起了。”
她的泪水砸在银行卡上。
“求你,别去!”
李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位年迈的大爷拄着拐杖走过,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容易了。”
“我不去,我妈就得死!”
慕清柔猛地甩开李婉儿的手“我爸他走时,最后的愿望就是我们母女俩好好的”。
“婉儿,我......”慕清柔抱着李婉儿,放声哭了起来,接二连三事让她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走廊里的白炽灯照在她脸上,衬得那张精致的脸庞愈发苍白。
“妈,对不起。”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赵天华挂了电话,悠然自得地靠在真皮办公椅上,看着手机里幕清柔哭红的眼睛,轻蔑地笑了,但也更满足了。
他指尖轻点桌面上的照片,那是慕清柔在舞台上的表演照。
灯光下,女孩明艳动人,眼神清澈。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他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办公室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
他轻抚着照片,仿佛在抚摸一件即将到手的藏品。
“清高?”
他嗤笑一声,“在我这里,什么清高都得跪下。”
赵天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俯视着楼下如蚂蚁般的行人,他感受着高处的快感。
手中的雪茄燃到尽头,他随手掸落烟灰。
“不过是又一个器皿罢了。”
他自言自语,眼神阴暗,“迟早会像其他人一样,乖乖就范。”
他转身,桌上摆着几份合同。
每一份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灵魂。
这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
“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越坚持,我就越兴奋”一旁的秦默也谄媚的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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