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一个专门操办阴间事的白事先生。
人死分百种:病榻缠绵的,寿终正寝的,横遭不测的,自我了断的。
而横死之人里,又分车撞水淹、刀兵血光,每桩都带着未了的怨气。
三叔陈青河是这行当里的传奇。
他总接些旁人不敢碰的邪乎事,却活得比谁都潇洒。
记得小时候,他总把新买的游戏机往我怀里塞,摸着我的头说:"咱老陈家就你这根独苗,三叔攒的这些家当啊,迟早都是你的。
"那时我只当是玩笑,首到他猝然离世。
法医说是心梗,可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他留给我的铁皮匣里,那本浸着朱砂味的笔记,分明记载着更骇人的真相。
"七月十五子时,封魂井开,需以黑狗血......" 我攥着发黄的纸页,在殡仪馆守灵的长夜里浑身发冷。
笔记里夹着张泛黄的契约,三叔用红笔重重圈着:"北二店传人陈默亲启"。
父母极力反对我接手白事铺。
母亲抹着眼泪说:"整日和死人打交道,哪家姑娘敢嫁?
"可我知道,从翻开笔记那刻起,某些蛰伏的因果己悄然苏醒。
纸人点晴术练了西十九天。
当那个扎着红头绳的童女纸偶,在月圆夜突然转动脖颈时,我打翻了整碗鸡血墨。
更邪门的是通阴香,按三叔教的法子调配,青烟竟能在空中凝成鬼脸。
最让我胆寒的是笔记末页的血手印。
那是三叔的字迹,潦草得几乎破纸:"若遇问北二店者,切记先看左手小指!
"腊月廿三,我正式接手"福荫堂"的招牌。
头两个月还算太平,首到那晚...子时诡客"咔嗒",卷帘门响动的瞬间,我猛地从躺椅上弹起。
电子钟显示23:55,门外飘进细雪裹着檀香味。
来的是个穿墨绿缎袄的老太太。
她左手扶着鎏金拐杖,镶嵌的翡翠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幽光。
我瞳孔骤缩——那根尾指齐根而断的左手,正按在三叔笔记记载的"阴婆"特征上!
"北二店还接活吗?
" 她嗓音像砂纸磨过棺材板。
我强压心跳,学着三叔笔记里的切口:"阴路十八弯,不知走哪道?
"老妪枯槁的手拍在玻璃柜上,五根金条压住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栋青砖老宅,飞檐上蹲着七只石貔貅,可本该镇宅的神兽,每只眼睛都被凿成了血窟窿。
"破邪,柳家老宅。
" 她指甲缝里渗着黑泥,"住过人的屋子,三个月前开始...吃人。
"按规矩,我扔出三枚乾隆通宝。
铜钱在柜台滚出个三角煞局,最后枚竟竖着卡进地板缝。
老妪见状冷笑,甩出个鼓胀的红封:"陈青河的种,果然够阴。
"我摸出罗盘量她生辰,指针突然疯转。
寅年寅月寅日寅时,这八字重的能压塌棺材板。
正要开口,后堂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从房梁坠落。
老妪的拐杖却先一步戳向我的咽喉:"小崽子,房梁上那位...没告诉你接阴婆的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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