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磨豆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姜昊霖低头擦拭着刚冲洗过的咖啡杯，手腕上的智能表显示下午三点十七分。
八月末的蝉鸣穿透落地玻璃，在空调冷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您的美式咖啡。
"他将纸杯递给外卖员，余光瞥见窗外飘过一片暗红色云朵。
这个月的异常天气己经持续一周，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各种末日猜想，但他始终觉得那些不过是自媒体编造的流量密码。
收银台突然传来震动，姜昊霖掏出手机，发现所有首播平台都在推送同一条突发新闻。
当他点开视频的瞬间，玻璃杯从指尖滑落，在吧台摔成晶莹的碎片。
画面中是纽约时代广场，数百人同时仰头望向天空。
原本湛蓝的天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云层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某种超出人类认知的几何图案在虚空中闪烁。
"昊霖！
快看外面！
"同事小林抓住他的胳膊。
整条商业街的行人都停下脚步，举着手机对准天空。
姜昊霖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那些在云端流动的金色符文，竟与三天前他在旧书店偶然翻到的西夏文残卷有七分相似。
尖锐的耳鸣突然刺穿鼓膜，他踉跄着扶住咖啡机。
整个世界的声响都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机械合成音，像是千万台老式电报机同时运转的嘈杂。
当那声音终于变得清晰时，姜昊霖发现自己能听懂每个音节，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观测样本GC-227进入第三阶段......"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上浮现出重影，"文明筛选程序启动......个体适应性测试准备......"咖啡厅的吊灯开始剧烈晃动。
姜昊霖看见小林张嘴呼喊，但传入耳中的只有断续的杂音。
玻璃橱窗外的景象正在扭曲，行道树的轮廓融化成油彩般的色块。
他本能地摸向胸前的银质吊坠——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当地面停止震颤时，天空己经变成诡异的琥珀色。
手机信号全部中断，街角的交通灯闪烁着不规则的红光。
最先打破死寂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姜昊霖循声望去，看见下水道口涌出成群的变异老鼠。
这些生物足有柯基犬大小，猩红的眼珠泛着金属光泽。
它们啃咬着路人的小腿，锯齿状的牙齿轻易撕裂牛仔裤。
姜昊霖抄起咖啡厅的金属拖把，将冲进店门的怪物捅出门外。
粘稠的绿色血液溅在帆布鞋上，腾起刺鼻的白烟。
"躲进储藏室！
"他对吓呆的同事喊道，反手锁上玻璃门。
变异鼠群正在撞击门框，钢化玻璃表面己经出现蛛网裂痕。
就在绝望之际，姜昊霖注意到半空中漂浮着三张发光卡片。
他下意识伸手触碰，其中一张蓝色卡牌突然化作光点没入掌心。
机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获得D级机遇卡·蜂群具现化（初级）。
尚未等他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指尖己经涌出无数半透明的机械蜜蜂。
这些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造物自动锁定目标，尾针喷射出液态氮气。
被冻结的鼠群在玻璃门前碎成冰渣，姜昊霖却因精神力透支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摸向口袋，发现那张被揉皱的便利店小票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串倒计时：29天23小时58分当最后一只变异鼠被消灭时，天空突然降下光雨。
姜昊霖透过破碎的橱窗仰望，看见云层深处隐约浮现的环形空间站。
那些金色符文重新组合成他能理解的文字：第一次文明试炼结束幸存者激活个人终端下次试炼倒计时：30天他扶着吧台起身，发现智能表表面覆盖着未知材质的全息投影。
街道上传来零星的啜泣声，梧桐树的叶片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枯黄卷曲。
姜昊霖捡起地上残留的蓝色卡片残片，突然注意到自己影子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涟漪。
昏迷前的最后印象，是某个带着电子杂音的机械声在耳畔低语："这次...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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