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李长青背着竹篓往断云崖方向走。
崖边的龙胆草是给母亲治咳疾的最后一味药,他摸了摸怀里温热的炊饼,这是临出门时母亲硬塞给他的,自己咳得整夜睡不着,却总惦记着儿子会饿肚子。
突然,一声尖利的哀鸣刺破晨雾。
李长青拨开乱蓬蓬的野蔷薇,雪白的皮毛在枯叶堆里格外显眼——那是只狐狸,后腿被捕兽夹咬得血肉模糊,三条尾巴像被雷劈过似的焦黑蜷曲。
他蹲下身时,狐狸琉璃般的眼睛骤然睁大,尖牙堪堪擦过他手腕。
"别怕。
"李长青从竹篓底层摸出个青瓷瓶,这是父亲留下的金创药,原本留着给母亲治褥疮的。
药粉洒在伤口上发出滋滋声响,狐狸突然浑身颤抖,三条尾巴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他正要解开水囊喂它,白狐突然跃起,尾巴扫过他的脸颊时,一颗赤红果子骨碌碌滚进竹篓。
那天夜里,李长青做了个古怪的梦。
白狐踏着月光立在窗棂上,三尾化作九尾,尾尖的银毫比星子还亮。
它低头放下个青玉匣,匣中红果与白日所得一模一样,果皮下隐约流转着金线。
母亲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他,枕边真真切切摆着个青玉匣,窗台上留着几绺雪白的毛发。
三日后母亲咳疾痊愈,李长青自己却发起高热。
他昏沉沉躺在炕上,恍惚看见个白衣少女坐在床沿,发间别着支白玉簪,垂落的流苏正扫在他滚烫的手背。
"傻子。
"少女声音像山涧清泉,"那赤血果能解百毒,偏叫你拿来治风寒。
"她指尖点在李长青眉心,冰凉的触感直透骨髓。
鸡鸣时分李长青惊醒,枕边药香袅袅,粗陶碗底沉着几片赤红果肉。
他冲到院中,只见晨露未晞的石板路上,几朵梅花状的脚印泛着淡淡金光。
正要追出去,村头王寡妇拍着门板哭喊:"李哥儿快去看看吧,我家栓子浑身滚烫,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瘟疫来得比山洪还急。
不出三日,村里半数孩童都发起高热,老郎中诊脉时手抖得像个筛子:"这病症老朽只在医书里见过,说是要千年赤血果入药......"李长青心头猛跳,摸向怀中的青玉匣。
白衣少女的话在耳边回响,他低头看着匣中仅剩的半颗红果,栓子青紫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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