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时针暴雨砸在急诊室玻璃窗上，像无数把手术刀凌迟着林深最后的尊严。
他攥着染血的手术刀，指节发白。
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在鼻腔里炸开，耳边炸响患者家属的嘶吼："庸医害命！
赔五十万！
""监控录像显示是你操作失误。
"医务科长赵明推了推金丝眼镜，腕间江诗丹顿腕表反射着冷光。
林深记得这块表——三个月前还戴在赵子轩手上，他那个号称要一起开私立医院的好兄弟。
手机突然震动，未婚妻苏晴的语音消息刺破凝固的空气："深哥，子轩说只要我帮他作证...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背景里熟悉的浪笑声让林深胃部抽搐，那是毕业时陪他喝光三箱啤酒的兄弟，如今却要喝干他的血。
"林医生？
"护士小林突然拽他袖口，声音发颤。
病床上本该昏迷的患者正偷偷睁眼，那道十厘米的阑尾切口竟渗出蓝色墨水——这些畜生居然用纹身颜料伪造手术事故！
"赔钱！
不然告到你坐牢！
"五大三粗的丈夫抡起输液架扑来。
林深后腰撞上器械台，止血钳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三个月工资，十年声誉，二十年感情，这些豺狼要的哪里是赔偿？
他们要把他钉死在医学史的耻辱柱上！
"想审判他们吗？
"幽冷女声突然在耳蜗炸响，惊得林深踉跄半步。
银色手术刀诡异地悬浮空中，刀尖首指他心脏，"握住，你能切割时间。
"那声音裹着蛊惑的甜腥，"代价是...燃烧生命。
"当啷！
输液架擦着太阳穴砸在墙上，林深抓住悬浮的手术刀。
金属穿透胸骨的剧痛中，他看见丈夫狰狞的表情突然定格，飞溅的唾沫星子凝在半空，赵明腕表秒针停止颤动。
"欢迎来到时隙领域。
"女声轻笑，林深惊觉自己胸口完好无损，唯有掌心多出个沙漏状印记，细沙正从上半部疯狂坠落。
他颤抖着掀开患者被单，用手术刀刮开伪造的伤口。
靛蓝颜料在静止时空里格外刺目，刀尖游走间，"骗子"两个血字赫然刻在对方肚皮上。
"医闹！
这是医闹！
"恢复流动的时间中，急诊室炸开尖叫。
患者捂着肚皮上的血字仓皇逃窜，赵明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手中事故报告被冷汗浸透。
林深倚着墙壁剧烈喘息，掌心沙漏竟缩小了十分之一。
护士小林扶他时突然惊呼："林医生，你鬓角...全白了！
"洗手间镜面映出三十岁男人不该有的苍老。
手机疯狂震动，赵子轩的短信跳出来：兄弟，苏晴说今晚搬来我家。
你要不服，明天法庭见？
水龙头被拧到最底，冷水冲刷着手术刀上的颜料。
镜中忽然浮现血色倒影，穿白大褂的女人从镜面渗出，左胸口袋别着锈迹斑斑的工牌——江城医科大 时清 教授。
"每使用一次能力，就烧掉十天寿命。
"镜中人指尖划过林深新生的皱纹，"等你沙漏流尽，就会成为我的...""容器？
"林深冷笑，刀尖刺穿镜面水雾，"不如先做笔交易？
"他扯开衣领露出沙漏印记，"在我死之前，足够让某些人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时清的笑声带着玻璃碎裂的脆响。
窗外霓虹灯牌突然同时熄灭，对面写字楼23层，赵子轩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劳力士日志型腕表的反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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