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赫裹着军大衣缩在值班室的铁皮暖气片上,后腰让生锈的棱角硌得生疼。
这破暖气从开春就半死不活的,外头飘着雪粒子,屋里哈气都能结冰碴子。
他摸出裤兜里半包红梅烟,烟盒早让体温焐得发软,里头就剩两根蔫头耷脑的烟卷。
"操,这班值的真他妈背兴。
"他叼着烟摸打火机,塑料壳上印着褪色的泳装美女,咔哒咔哒按了七八下才冒出点火星子。
烟头刚亮起来,走廊尽头的寄存厅突然"咣当"一声,吓得他手一抖,烟灰掉进搪瓷缸里泡的茉莉花茶。
"老孙头?
"张原赫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看大门的保安这会准是猫在锅炉房偷喝散白,这动静八成是哪个骨灰盒架子松了。
他抄起挂在门后的三节手电筒,铝壳子冻得粘手皮。
寄存厅的灯泡憋了两个,剩下那盏四十瓦的昏黄灯泡晃得人眼晕。
张原赫拿手电筒往第三排架子底下扫,195号寄存格正在往外渗红汤,跟糖稀似的黏糊糊淌了一地。
他蹲下来拿手电筒照,锈水在水泥地上聚成个钟摆形状,边沿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刘铁柱..."张原赫盯着铜牌上的名字直嘬牙花子。
这老头三天前刚送来的,急性硅肺病走的。
当时化妆的时候他就觉着邪性——遗体耳朵眼儿里塞着铁水碴子,指甲缝里都是红锈,灵车司机老孙头还念叨这老哥肺里怕是灌了铁汁。
钥匙串在寂静里叮当乱响,张原赫摸出195号的铜钥匙,插进锁眼转了半圈就卡住了。
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铆足劲一拧,"咔吧"一声脆响,锁鼻直接断在锁眼里。
盒盖被顶开条缝,暗红色的锈水顺着缝往外滋,喷了他一鞋面。
"我日你..."脏话没骂完,手电筒光柱扫过骨灰盒内部,张原赫后脖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了。
灰白色的骨灰里掺着亮晶晶的金属碎屑,月光从高窗斜斜切进来,那些碎屑反着血红色的光,像撒了把碾碎的玻璃渣。
更瘆人的是盒盖内侧,用锈水画着团纠缠的铁蒺藜,张原赫拿手电筒凑近了照,图案突然扭曲成个钟形。
他后撤半步,军大衣蹭到身后寄存架,顶层某个骨灰盒"嗡"地一震,震得他天灵盖发麻。
寄存厅大门"咣当"一声被风拍开,雪粒子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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