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辉偷走存折时,戒指正在我指缝里发烫。
昨夜预见母亲甩锅说"你弟拿拆迁款做生意是正事",此刻他捏着存折的手在发抖——而我提前把存折换成了超市传单。
翡翠戒面映出他瞳孔地震的模样,这枚陪嫁时摔裂的玉戒,原来藏着我外婆当典狱长时私藏的氰化物暗格。
1我推开门时,厨房飘来的糖醋香直刺鼻腔。
季辉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打游戏,油腻的刘海黏在额头上。
季母端着青花瓷碗从灶台边转身,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笑:“辉啊,排骨马上出锅了。”
“我的呢?”
我踢开玄关处东倒西歪的球鞋,鞋柜上还粘着弟弟昨晚打翻的可乐渍。
季母掀开冰箱,塑料保鲜盒撞在钢架上“当啷”作响:“昨天的土豆丝。”
微波炉转动的嗡鸣声里,季辉突然扔了游戏机:“妈,给我两千。”
“又要钱?”
“下周同学聚会。”
他扯了扯印着潮牌标志的衣领,“总不能穿这身破玩意去吧?”
季母擦着手从围裙兜里摸出钱包,我盯着她发黄的指甲盖陷进鳄鱼皮夹,“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话没说完,瓷勺重重砸在流理台上。
“供你吃供你住,还跟亲弟弟抢钱?”
季母的唾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白眼狼!”
我冲进房间时撞翻了洗衣筐,季辉的臭袜子滚了一地。
门板在背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劣质合页晃出细碎的铁锈。
眼泪砸在褪色的凯蒂猫床单上,二十年前季辉出生那天,这张床就被塞进了储藏室隔间。
我摸索着拽枕巾擦脸,金属冷光突然刺进眼角。
床脚卡着枚暗银色戒指,内圈刻着扭曲的藤蔓花纹。
鬼使神差套上无名指的瞬间,太阳穴突突直跳。
无数画面在视网膜上炸开——季辉凌晨两点撬开季母的首饰盒,金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麻将馆烟雾缭绕中他额头沁出冷汗;染黄毛的男人揪着他衣领撞碎玻璃柜,血珠顺着下巴滴在老虎机按键上......我猛地扯下戒指,金属表面残留着诡异的余温。
门外传来季母哄季辉多吃块排骨的软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梳妆镜映出我红肿的眼睛,还有无名指上一圈淡青色压痕。
2窗外的知了刚叫第一声,我就把戒指套回无名指。
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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