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拍打在废弃码头的铁锈栏杆上。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但我还是来了,就像过去八个月每天这个时候一样。
我叫陈默。
失业第九个月,我站在这里,撕开最后一个猫粮罐头。
劣质肉酱的气息弥漫开来,不太好闻,但足够吸引我的老朋友们。
第八只猫吃完了,舔着爪子走开。
第九只,一只瘦骨嶙峋的虎斑,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探出头来,警惕地望着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它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岸边废弃的巨大螺旋桨叶片上。
"它们更爱小黄鱼。
"清冷的女声毫无预兆地自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墨绿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几步开外,风吹起她的裙摆,露出脚踝处一抹靛蓝——一条振翅欲飞的鱼。
飞鱼刺青。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图案让我心脏莫名一紧。
她走近,蹲下身,动作流畅自然。
一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气,混杂着海风,钻入我的鼻腔。
不是廉价香水的甜腻,是清冽的,带着某种生命力的味道。
她没有看猫,也没有看我手里的罐头,只盯着我。
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琢磨不透的探寻。
"有些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还惦记着别的生命,挺特别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像一枚钢针扎进我心里。
我想反驳,想问她凭什么这么说,想问她是谁。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
失业,婚姻破裂,右眼角那道救人留下的疤痕,此刻都化作无形的重压,让我抬不起头。
自卑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她站起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走了。
"她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去。
墨绿色的裙摆在灰暗的码头背景里,像一道流动的风景。
那枚飞鱼刺青随着她的步伐,时隐时现。
我僵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码头仓库的拐角。
劣质肉酱的气味依旧刺鼻,可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清冽的栀子花香。
还有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弧度像一把精致的钩子,钩住了我的思绪,让我无法挣脱。
2第二天我提前了半小时到达码头。
晨雾弥漫,整个地方像是浸在一池稀薄的牛奶里。
我在等谁?
答案呼之欲出,却被我死死按住。
雾气打湿了我的头发和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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