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
“姓名!”
“许沉。”
“年龄!”
“18。”
“为什么来精神病院?”
“不清楚。”
刚刚恢复意识的许沉,此时脑子还有些混乱。
“不清楚......不清楚?”
男人小声的自语,目光中带着疑惑,还有些许慌乱,似乎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过了片刻,男人再次看向许沉:“姓名!”
许沉皱了皱眉,目光移向半张脸隐藏于昏暗中的男人。
许沉注意到,男人的身上的白大褂与平常所见的不同,领口处有一道与衣领平行的红色条纹。
这很不常见,为了减少患者的焦虑与恐惧,医疗机构的着装通常都会采用柔和不刺激的色调。
一般为白色和粉色,或是浅蓝色,特殊的情况可能会采用较深的蓝色。
但是绝不可能采用象征着危险或是警告的红色!
......“不说话的话......”男人眼神快速闪动着。
笃笃——男人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打断了许沉的思绪:“我知道你错误的以为自己没病。”
“不妨告诉你所有到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男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精神病院绝不会出错,你只需要配合治疗。”
男人谨慎的瞥了许沉一眼,见许沉还在打量着自己,他快速的紧了紧不合身的白大褂。
白大褂穿在男人身上的样子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披上大人衣服的小孩,充满了滑稽感。
许沉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
昏暗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房间安静下来,只余下时钟机械转动的声响。
哒——哒——叮——16:00吱呀——灰色带着锈迹的防盗门被人推开,强烈的日光涌了进来,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了几分。
一位带着棕色圆框眼镜,身穿白大褂,看起来非常儒雅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儒雅男人目光被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吸引,他愣了片刻。
“张向北,你再敢私自开我门......”男人指着他的手又无奈放下,最终叹了口气:“算了......自由活动去吧。”
“是!”
坐在许沉对面的男人嘻笑一声,脱下白大褂,露出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许沉并无太多惊讶,反倒是安心了许多。
至少这里真的是精神病院。
砰——防盗门将外界隔绝,房间再次昏暗。
“抱歉,这里的病人有些......”圆框眼睛男人张了张嘴,觉得可能会有些不妥,最终说道:“你懂的。”
男人从名片盒中抽出一张:“我的名片”他笑容非常和煦,让许沉不安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方方正正的字体印在绯红色略显妖异的名片上。
黎寻,邺城市精神病院主任。
许沉非常奇怪,这家医院似乎热衷于刺激性的颜色,精神病院不更应该避免才对吗?
随着黎寻走近,一股更加浓郁的檀香传入鼻腔。
“呼,真该再装上一把锁。”
黎寻摇了摇头坐在许沉的对面,翻阅起桌上写着许沉名字的病历。
黎寻手中的中性笔轻轻敲击桌面,与秒表转动声逐渐融合在一起哒——哒——“重度精神障碍,幻想世界虚假,不属于这个世界。”
咔!
黎寻将笔帽拽下,笔尖轻触白纸,褐色的瞳孔透过镜片看向许沉:为什么怀疑世界虚假?
许沉从不记得怀疑过世界的虚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黎寻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起身走向饮水机。
他微微躬身,白大褂自然的垂下。
哗哗——许沉注意到,他接水的动作很奇怪,左臂像是假肢一般,非常不自然。
许沉回想起刚刚他的动作,他无论是用笔、拿文件还是接水,他的左手一首是空闲的状态。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
许沉曾经看过一个片段,是讲解俄总统右臂,他走路时右臂总是贴近衣物,且摆动幅度极小。
这种走路姿势被研究者称为“持枪者步伐。”
黎寻将水杯递了过去。
许沉轻轻点头,接过水杯:“谢谢。”
“世人对精神病人误会颇深,认为他们极度危险。”
黎寻见许沉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思维方式与普通人不同。
许沉不觉得自己精神上有什么问题,他首勾勾的盯着黎寻:“如果你们主观认为进来的人有病,我们说什么都是徒劳!”
黎寻低头准备写下诊断,他忽然笔尖一顿,抬起头,冷冽的寒光透过镜片:“那么,你是否怀疑世界是虚假的?”
“我之前从未怀疑过世界的虚假!”
许沉皱了皱眉:“你如果被强行拉进精神病院,你该如何摆脱自证陷阱?”
黎寻将笔放下:“懂了。”
许沉愣了愣:“所以,你们可以放......”咔嚓——话音未落,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指向许沉的脑袋!
.50口径!
我表弟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算了!
他应该不行。
许沉丝毫不惧,迎上他的目光这里!
可是华夏啊!
黎寻依旧面无表情:“不稳定......”砰——............“啊!”
许沉猛地惊叫一声,站起身来!
他的额头瞬间布满汗水,瞳孔之中带着深深的颤栗。
“卧槽!
你精神病啊!”
张向北吓了一跳:“吼那么大声干嘛!”
“你......”许沉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张向北!
“我......”被盯着的张向北心中有些发毛......生命迅速的消散,那种令人绝望的黑暗!
还有!
还有子弹灼烧的痛感!
他甚至闻到了焦糊的烤肉味!
“姓名!”
“我叫你呢!”
张向北重重叩击桌面。
许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弯下腰看向桌底查看!
那里有刚才被他自己抠掉的油漆!
“嘶!”
许沉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逐渐放大。
白色的圆形印记在木色油漆面上极为显眼!
痕迹圆润自然,没有任何抠掉的痕迹!
他用力的抠下一块,将之捏成碎渣!
许沉转身看向身后的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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