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3月15日，暴雨砸在超市卷帘门上的声音像催命鼓点。
萧河趴在积满灰尘的货架后，右手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温热的血透过指缝渗出来，在廉价运动服上晕开大片暗红。
他盯着十米外穿着黑色丝袜的身影，喉咙里泛起苦笑——原来苏晴的小腿内侧真的有颗朱砂痣，藏在吊带袜边缘，像朵开在苍白皮肤上的恶之花。
“阿河，你再撑一下好不好？”
苏晴蹲在消防栓旁，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淡，睫毛上挂着水珠，“明轩说外面的丧尸都被引开了，你去仓库把压缩饼干搬过来，我们就能去安全区了。”
她说话时膝盖微微前倾，黑色短裙的褶皱里露出半截大腿，萧河记得这是上周他刚送她的生日礼物。
货架另一端传来周明轩的冷笑：“舔狗就是舔狗，都这时候了还盯着我女朋友的腿看？”
金属棒球棍敲在货架上发出闷响，周明轩戴着镶钻耳钉的耳朵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青白，“赶紧滚去搬物资，老子没心情陪你演苦情戏。”
萧河垂下眼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小时前，他在步行街遇见被丧尸追赶的苏晴，几乎是用身体挡住了那只咬向她后颈的变异博美。
现在他能清楚听见自己左臂骨骼错位的声音，却仍强迫自己扯出笑容：“好，我马上回来。”
仓库铁门的密码是苏晴的生日，19980612。
萧河输错两次后才想起，今天是她阳历生日，而他往年都会给她过阴历。
铁门发出锈蚀的吱嘎声，腐坏的食物气味扑面而来，他在墙角摸到半箱压缩饼干时，后颈突然传来电流般的刺痛。
“啪嗒”。
手电筒光束从头顶照下来，周明轩的脸在阴影里像具蜡像：“知道为什么让你去仓库吗？”
他手里的电击棒还在滋滋冒电火花，“因为这里的通风系统早坏了，丧尸最喜欢往这种密闭空间钻。”
萧河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冰冷的铁架上。
仓库深处传来低哑的嘶吼，七八个浑身溃烂的丧尸从货架间挤出来，它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金色，指甲长如刀斧，撕扯着货架上的泡面包装袋。
“明轩！”
苏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别这样，阿河他帮过我们很多次……”“帮？”
周明轩突然大笑，电击棒狠狠砸在萧河肩膀上，“他帮我把你追到手，帮我试吃可能过期的罐头，现在还能帮我们挡住丧尸——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吗？”
他贴近萧河耳边，呼吸里带着过期红牛的臭味，“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每次给苏晴送早餐时，都会在豆浆里加半勺糖？
她最讨厌甜的东西，你知道吗？”
第一只丧尸扑过来时，萧河用压缩饼干箱砸中它的太阳穴。
腐肉碎块溅进眼睛的瞬间，他听见苏晴的尖叫和铁门关闭的巨响。
周明轩的笑声混着丧尸的低吟，在封闭的空间里形成可怕的回响。
当第七道伤口划过他的腹部时，他终于看见苏晴蹲在铁门的观察窗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上扬的嘴角——她正在给周明轩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动。
“明轩真棒，这次的陷阱比上次在酒吧设计的还要刺激~”萧河的视线逐渐模糊，手掌突然触到口袋里坚硬的晶体。
那是昨天在便利店捡到的菱形物体，当时它正躺在一具流浪汉的尸体旁，表面流转着彩虹般的光。
此刻晶体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在丧尸即将咬断他喉咙的瞬间，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晶体刺进自己心口。
“叮——”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视网膜上突然铺开半透明的蓝色界面：万异能者系统初始化完成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归零，启动时空回溯程序当前时间：2050年3月10日 08:00核心功能激活：异能核晶吸收（可复制目标异能，等级上限取决于宿主精神力）剧痛消失的瞬间，萧河猛地睁开眼。
熟悉的宿舍天花板出现在视野里，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苏晴，13通。
他摸向胸口，那里没有伤口，只有菱形晶体的轮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块嵌入血肉的寒玉。
“操！”
上铺的陈凯翻了个身，床垫发出吱呀声，“大周末的谁打电话啊，胖子我昨晚帮你搬了二十箱泡面，现在困得要死……”萧河充耳不闻，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
最新一张照片是三天前在图书馆拍的，苏晴穿着米色针织衫冲镜头比心，他记得自己为了这个角度蹲在地上五分钟，膝盖都磨破了皮。
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这张照片拍摄时，苏晴的包里正装着周明轩送的香奈儿口红，膏体上还沾着对方的烟草味。
“呼——”他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这具身体里住着的不再是那个会为苏晴痛经跑遍三条街买红糖的舔狗，而是带着前世记忆、被背叛致死的复仇者。
床头柜上的台历显示，今天是末世降临前第五天，距离3月15日的暴雨，还有120小时。
萧河掀开被子下床，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凯的呼噜声还在上铺响着，他盯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脸，忽然勾起唇角。
镜中人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再也没有从前看苏晴时的痴傻温柔。
“首先——”他低声自言自语，“该去银行把所有存款取出来了。”
手机突然震动，苏晴的消息弹出来：“阿河，下午陪我去市中心逛街好不好？
明轩说新开的甜品店有草莓雪崩蛋糕，我想吃~”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三秒，萧河慢慢打字：“好，老地方见。”
发送后立刻拉黑号码，顺带将周明轩的微信从星标好友里删除。
他知道，此时的苏晴正和周明轩在酒店套房里嘲笑他的殷勤，就像前世每个周末那样。
换上黑色卫衣和工装裤，萧河从床底拖出密码箱。
里面整齐码着八张银行卡，每张卡的密码都是苏晴的生日——现在看来，这个习惯真是蠢得可笑。
他将箱子塞进背包，路过陈凯床边时顿了顿，抓起对方枕边的校园卡。
“胖子，借你的卡用用。”
他扯下墙上的课程表，在背面快速写下一串数字，“如果中午前我没回来，就按这个地址把所有存款换成柴油和发电机，记住，一定要找黑市的老刀，别去正规加油站。”
陈凯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知道啦知道啦，你昨天不是说要给苏晴囤卫生巾吗……”话没说完就又打起了呼噜。
萧河看着好友圆滚滚的肚子，忽然有些鼻酸——前世陈凯为了帮他搬运物资，被丧尸咬断了左臂，最后在安全屋流血而死。
“这次不会了。”
他轻声说，转身拉开宿舍门。
三月的风带着料峭寒意，萧河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楼下梧桐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晃。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他知道，这是末世前最后的平静。
五天后，第一场暴雨会带来空气中的变异病毒，人类和动物的基因将开始崩溃，而他，即将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万异能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银行发来的短信显示账户余额：176289.32元。
这是他从大一起做兼职攒下的所有积蓄，前世全部用来给苏晴买礼物和奢侈品。
现在，这些钱将变成末世最硬通的物资：食物、药品、武器，以及——萧河摸了摸胸口，那里的晶体正在发烫。
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119:59:57。
他勾起唇角，眼中闪过冷冽的光。
“苏晴，周明轩。”
他对着虚空轻声说，“你们送给我的死亡，我会用最锋利的核晶，一刀一刀还给你们。”
转身走向楼梯时，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会为女神的一个眼神就慌乱的舔狗。
走廊尽头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柄即将出鞘的刀。
这是新的开始，也是旧世界的倒计时。
五天后，当暴雨冲刷这座城市时，萧河将带着他的复仇与野心，在末世的废墟上，踏出第一步。
而那些曾经践踏他尊严、背叛他信任的人，终将在异能核晶的光芒中，明白什么叫做——万异能者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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