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雪粒砸在观测站玻璃上，林珞把冻僵的手指凑到嘴边呵气，气象监测仪的红点正在屏幕边缘疯狂闪烁。
这是她驻守念青唐古拉山的第七个月，从未见过如此反常的暴雪。
钢索在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背着器材箱摸向山脊。
忽然，苍茫雪幕里浮起两点幽绿的光。
雪豹的背脊在月光下起伏如银色波浪，左后腿却诡异地扭曲着。
林珞屏住呼吸后退，登山镐不慎刮落碎石。
野兽猛然转头，她看见冰晶在那双翡翠般的瞳孔里折射出奇异纹路——那绝不是普通动物的眼睛。
结冰的金属箱扣突然崩开，风速仪翻滚着坠向悬崖。
林珞扑出去的瞬间，雪豹动了。
利爪撕开风雪，她撞进一团带着松针清香的银毛里，仪器箱在豹爪下划出刺目火花。
"人类都像你这么莽撞？
"低沉的男声震得她耳膜发颤。
雪豹幻化成银发男人时，锁骨处的冰棱胎记正泛着微光，林珞腕间的转经筒挂坠突然滚烫起来。
男人盯着她腕间烧红的铜器，忽然捏住她渗血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鲜血在银色毛发上蜿蜒成诡谲的符咒："记住，我叫云崖。
"剧痛从指尖炸开的瞬间，七百年前的记忆洪流般涌入——漫天经幡在雪崩中猎猎作响，藏袍少女将襁褓婴儿塞进雪豹怀中。
燃烧的玛尼堆旁，老祭司割开手腕："以血为契，世代相护..."林珞看见少女腕间晃着同样的转经筒。
云崖的指尖还凝着冰碴，却轻轻擦掉她睫毛上的霜："当年立约的苯教祭司，眼睛和你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雪层断裂的轰鸣，他忽然将额头贴上她的，"契约要完成了。
"观测站的警报声刺破夜空，林珞摸到枕边未化的雪花。
床单上交错的金色爪印泛着荧光，掌心血痕已经结成一枚冰晶。
窗外，雪豹的足迹径直通向正在崩塌的冰川。
冰川裂缝中涌出的热浪将积雪蒸腾成紫色雾气，林珞跟着金色爪印荧光深入冰窟。
嘎乌盒在云崖腰间发出蜂鸣，岩壁上千年冰层开始显现出血管般的金色脉络。
"这是雪山的心跳。
"云崖的银发缠着冰碴，指尖抚过正在褪色的古老岩画。
画中雪豹群正在向发光的山巅朝拜，而人类祭司手中的转经筒竟与林珞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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