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的帆布鞋碾过民政局台阶上的烟蒂，婚纱裙摆扫过积着雨水的青砖。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不用看都知道是医院催缴费的短信。
"苏小姐打算让我的车等到什么时候？
"低沉的嗓音裹着早春雨水的寒意刺过来，她抬头看见迈巴赫后座半开的车窗。
男人侧脸被手机冷光映得棱角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里浮着层倦色，却遮不住眼底刀锋般的审视。
指节捏得户口本咔咔作响，苏暖弯腰钻进车厢的瞬间，闻到雪松混着玫瑰的香水味——分明是女用香水的后调。
真皮座椅上落着根栗色卷发，她不动声色用婚纱盖住。
"需要签字的文件。
"顾承泽扔来文件夹时，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暗红血迹正在白纱布上洇开。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猛地抽回手冷笑："不该看的别看。
"协议第三条用加粗字体标着：婚姻存续期间不得发生实质性关系。
苏暖签字的手顿了顿，笔尖悬在"苏"字最后一横："顾总确定要签五年？
""五年后你二十八，正好拿钱养老。
"男人扯松领带，喉结在绷紧的脖颈上滚了滚，"提醒你件事，上周在皇冠酒店...""我弟弟等不起。
"她利落地签完所有空白，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住颤抖。
那个暴雨夜，她浑身湿透跪在顾氏集团大堂时，监控录像正对着她领口若隐若现的雪白。
钢印压下来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苏暖下意识转头，正撞进顾承泽怀里。
男人手掌扣住她后腰，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契约第六条，在外人面前要像真的。
"薄荷味的气息冲散了先前的香水味，苏暖搭在他肩头的手突然顿住——指腹下的脉搏又沉又涩，寸脉处明显有结代脉的迹象。
这个号称商业阎罗的男人，竟有严重的心疾？
"顾总最近失眠多梦？
"她仰起脸，指尖状似无意划过他手腕内侧，"寅时心悸盗汗，需要...""需要你闭嘴。
"顾承泽猛地推开她，绷带上的血迹又扩大一圈。
工作人员递来结婚证时，他盯着合照里女孩苍白的脸，忽然掐住她下巴："记住，你只是块人形止疼药。
"暴雨在车顶砸出密集的鼓点。
后视镜里，民政局廊檐下闪过一道黑影，相机镜头折射的冷光刺得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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