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煞起东南林秋阳蹲在城中村斑驳的墙根下,食指沾着保温杯里的茶水,在地面画出歪扭的八卦图形。
正午阳光把柏油路面晒得发软,蒸腾的热浪里裹着下水道泛起的酸腐味。
"小林师傅,您看这梁头压灶还能改吗?
"面馆老板娘张桂芳攥着油渍斑斑的围裙,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愁苦。
她身后那根粗壮的水泥横梁正对着灶台,三个月前楼上住户装修时硬生生凿出来的。
"张姐,这是穿心煞。
"林秋阳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黑色夹克衫后摆沾着墙灰,"路冲如箭,梁煞似刀。
您这后厨正对巷口,又添了横梁压顶......"话没说完,巷口突然卷进一阵冷风。
林秋阳颈后寒毛倒竖,余光瞥见面馆玻璃门上倒影晃动,半截灰蒙蒙的影子正贴着张桂芳的裤脚。
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三枚乾隆通宝,铜钱在掌心转出清脆的碰撞声。
"明天辰时,用红布裹着铜镜挂到横梁西侧。
"林秋阳将铜钱按进张桂芳汗湿的掌心,"再把收银台挪到东南角,放盆绿萝挡着下水道口。
"夜色漫过城市天际线时,林秋阳站在天台边缘。
远处新建的写字楼群像竖起的刀锋,割裂了本该圆融的山形地势。
他摸出罗盘,青铜指针在子午线附近震颤不休,东南方夜空中,三颗连珠的星辰正被薄雾蚕食。
手机在裤兜里震起来时,他正盯着护城河方向翻涌的地气。
河面本该青白的气场此刻泛着铁锈色,如同溃烂的伤口渗出脓血。
"是林师傅吗?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声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嘶哑,"南郊工地出了事,王总让我联系您......"林秋阳摸出钥匙串上挂着的小瓷瓶,倒出两粒朱砂丸含在舌底。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他看见江心漩涡里浮沉着星星点点的磷火,像无数只半睁的眼睛。
工地围挡上缠着警戒带,蓝白相间的塑料布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林秋阳弯腰钻过铁门,鞋底立刻陷进带着腥味的泥地。
三十米外的塔吊像具僵立的骨架,月光给生锈的钢架镀上惨白。
"第七个了。
"包工头老周蹲在水泥管上抽烟,火星在黑暗里忽明忽灭,"都是半夜巡场的,从同一个位置摔下来。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塔吊顶端,那里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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