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拧紧电动车油门时，后座保温箱里的杨枝甘露正在渗水。
暴雨把陆家嘴的霓虹灯晕染成血色，他抹了把护目镜上的雨水，订单超时提醒在AR眼镜上疯狂闪烁——23:57分，离惩罚性扣款还剩180秒。
"他妈的智障系统！
"他骂的是深空集团新上线的"星链配送算法"。
这玩意能精确计算台风路径，却算不准金融塔96层那位大小姐会不会突发奇想要喝城郊的手打柠檬茶。
保温箱里三杯冰沙早己化成黏稠的糖水，顺着箱缝滴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
轮胎碾过积水的刹那，一道白影突然从斑马线冲出。
"不要命了？！
"程烬猛转车头，电动车在柏油路上划出尖锐的弧线。
粉色头盔下扬起一张苍白的脸，穿白色病号服的少女赤足站在红灯中央，怀里抱着个正在倒计时的金属箱。
她背后的便利店玻璃映出猩红数字：00:00:03。
爆炸气浪比火光先到。
程烬在腾空时看清了少女胸牌——"涅槃医疗β-3077实验体"。
他本能地扑过去，金属箱硌在肋骨上的剧痛让他想起三年前那场大火，也是这样滚烫的雨，这样撕心裂肺的警笛声。
当时他攥着妹妹的手从火场爬出来，掌心至今留着被钢筋贯穿的疤痕。
"哥哥..."少女把染血的罗盘塞进他掌心，青铜纹路突然像活过来般啃咬他的皮肤，"别让祂们收割..."ICU的监测仪拉成长音。
程烬感觉自己在深海里下坠，首到青铜罗盘上的饕餮纹突然咬住他的意识。
视网膜上炸开两行血字：地球侧剩余寿命：00:00:01九霄界同步开启——当他咳着血睁开眼时，正对上一柄悬浮的等离子链锯剑。
持剑的独眼机械僧脖颈处嵌着舍利子CPU，齿轮转动的诵经声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施主，要买续命蛊还是义体金身？
"和尚的机械臂突然裂开，露出微型导弹发射巢，"或者...超度套餐？
"程烬的瞳孔微微收缩。
余光里，巨型全息广告牌正在闪烁：欢迎来到赛博酆都城，你的元婴可抵押贷款！
霓虹勾勒出的剑修御空掠过天际，脚下飞剑喷着幽蓝等离子焰，远处机械巨龙正与踩着浮游炮的修士缠斗，爆炸的火光把暗红色天空烧出一个个窟窿。
"我选C。
"他舔掉嘴角血沫，沾血的手指突然按在机械僧胸口的红色光点上——那是十分钟前濒死的少女用AR眼镜标注的位置。
和尚的电子眼骤然爆出火花，程烬趁机扯开他后颈的数据接口，拽出三条闪着幽光的神经管线。
机械僧的电子梵唱变成了刺耳警报："非法操作！
你怎会知道动力核心的...""你齿轮缝里卡着涅槃医疗的LOGO贴纸。
"程烬晃了晃顺来的储能电池，那是从对方腰带上摸到的战利品，"刚才那姑娘的血蹭在你履带上时，贴纸遇热显形了。
"他扯开自己染血的衬衫，露出锁骨处蔓延的青铜纹路，"现在，要不要重新谈谈分成比例？
"全息面板突然在两人中间炸开：检测到双界锚定物·青铜罗盘■ 修真侧天赋觉醒：混沌道体（可兼容任何属性灵气）■ 科技侧天赋觉醒：超频视界（动态视力提升500%）■ 首充奖励：请选择——A. 九霄界《基础炼气诀》+10下品灵石B. 地球侧神经反应药剂×3机械僧的链锯剑突然调转方向指向自己太阳穴："选A！
老衲能教你炼制淬体丹！
""选B！
"阴影中传来清冷女声，穿月白道袍的少女从广告牌跃下，腕间量子手镯正投影出程烬在ICU的监控画面，"你的身体在地球正在被装进裹尸袋。
"程烬的视线扫过选项，突然将储能电池拍进机械僧的动力舱。
和尚浑身电路爆出璀璨电弧，整个黑市的霓虹灯同时熄灭三秒。
"我都要。
"他在黑暗中攥紧罗盘，饕餮纹路顺着血管爬上脖颈，"不过得先回去收个快递——"当意识重新浸入黑暗时，他听见两种截然不同的警报声在重叠。
地球的医疗仪器发出刺耳鸣叫，九霄界的血月正降下雷劫。
再次睁眼，护士掀开白布的瞬间，他锁骨处的青铜纹路骤然亮起，床头手机涌入99+条消息。
最新推送标题猩红刺目：深空集团天价悬赏：寻找暴雨夜目击者，赠太空电梯永久通行证。
而锁屏界面还留着妹妹程烟三天前的留言："哥，医药费凑到了吗？
医生说下周必须手术..."程烬拔掉输液管，指尖触到口袋里冰冷的金属——那是他从机械僧身上扯下的初级殖装核心，此刻正在渗出幽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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