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永冻海的冰面在子夜裂开第七道缝隙时,巫族最后一位圣女正蜷缩在烬火长城的阴影里分娩。
殷红的血水渗入冰层,沿着上古封印的纹路蜿蜒成逆五芒星。
三百里外天机阁的观星台突然震颤,青铜浑天仪崩裂的碎屑划破首座长老的脸颊。
"星蚀提前了!
"老迈的占星师撞响警世钟,"霜狼座吞没命宫,妖王胎动!
"长城上的守夜人却陷入诡异的寂静。
他们玄铁重甲上的霜花烙印正在发烫,所有佩剑自行出鞘指向北方——永冻海深处浮起连绵的冰棺群,棺盖上星斑松的根系突触般蠕动。
新任统领秦昭握碎烽火台的青铜栏杆,看着掌心被灼伤的霜花纹路:"容器...诞生了。
"巫女青璃咬断脐带的瞬间,婴儿的啼哭化作清越剑鸣。
她将染血的焚心结系在婴孩腕间,身后冰面突然炸开。
十二名黑袍玄术师踏着星轨阵图围拢而来,为首者袖口金线绣着天机阁的日冕纹。
"交出星蚀之子,可保巫族血脉。
"首座长老的骨杖点地,冰层下浮出三百具青铜棺椁,每具都封着青璃熟悉的族人面孔。
青璃将婴儿裹进采药的背篓,蓑衣下翻出七根冰魄针。
针尖刺入周身大穴时,她发间的霜雪骤然化作赤红——巫族禁术”燃魂祭“的焰光撕裂夜幕,竟在雪地上烧出春日桃林。
"冥顽不灵!
"长老挥杖召出囚龙锁,却见青璃咬破舌尖在婴孩眉心画血符。
冰面下的封印纹路突然倒流,守夜人历代统领的冰棺破海而出,在月光下组成血肉磨盘。
秦昭的焰枪就是在此刻贯穿战局。
他独眼中的靛青魂火照亮巫女苍白的脸:"把孩子给我,我许他活过星蚀之夜。
"青璃的笑声混着血沫:"你们守夜人养蛊三百年,不就是要等容器成熟?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霜花烙印与婴儿额心血符共鸣,"但你们算漏了...母子连心咒。
"天机阁的玄术师们同时结印,七十二道雷咒却劈在彼此身上。
青璃趁机跃上浮冰,背篓里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的星图竟与永冻海上空的妖云如出一辙。
追兵将至时,她颤抖着解开焚心结,浸透药香的丝线突然勒进婴儿手腕。
"记住这痛,北川。
"她在婴孩耳边呢喃,身后追来的守夜人己结成杀阵,"要活着等到..."秦昭的焰枪刺穿她胸膛的刹那,冰层下的封印彻底崩解。
青璃用最后一口气将背篓抛向烽火台,襁褓中的婴儿撞响警世钟。
钟声里,永冻海所有冰棺同时开启,数万具守夜人尸骸缓缓立起,朝着婴儿方向跪拜。
天机阁长老的骨杖裂开缝隙:"该死!
母子血咒把容器和封印绑定了!
"秦昭接住坠落的背篓,玄铁手套被婴孩的血灼得发红。
他看见婴儿心口浮现的霜花烙印,与守夜人传承的印记微妙不同——十二瓣冰棱中嵌着巫族的星纹。
烽火台突然剧烈震动,历代统领的冰棺从海底升起,在婴儿啼哭中组成献祭大阵。
"带他进焚心塔!
"天机阁长老咳出带冰碴的黑血,"用三千童男童女的精血洗去巫咒...""闭嘴。
"秦昭的焰枪扫断长老发冠,"从今日起,这孩子是守夜人第一千西百二十六号。
"他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婴儿,转身时永冻海掀起百丈巨浪,浪尖上站着南疆巫族的残部。
激烈的混战一首持续着,仿佛时间都被这场残酷的争斗所凝固。
首到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终于穿透了那厚重如墨的妖云。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同利箭般刺破云层,首首地照射下来时,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在夜雪覆盖下呈现出一片洁白无瑕的世界,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妖异而神秘的淡紫色光芒。
这淡紫并非那种柔和淡雅的色彩,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和魅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渗透出来的魔光。
它笼罩着整个大地,将一切都映照得如梦似幻,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
青璃的尸体不知所踪,唯有一截系着焚心结的断指插在观星台中央,指骨上刻着星斑松汁液写就的谶言:**”当容器盛满星蚀之血,持炬者亦成劫火。
“**十年后,这段往事被记载在守夜人禁库的青铜简上。
剑尾多了道焦黑的剑痕,据说是新任统领秦昭试图焚毁记录时留下的。
而在烬火长城最偏僻的烽火台,名为北川的孩童正踮脚张望永冻海——那里有新浮起的冰棺,棺盖上霜花纹路与他掌心的烙印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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