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
山雨欲来,雾气如纱。
李白与元丹丘拾级而上,青石阶上苔痕斑驳,湿滑如蛇鳞。
远处道观檐角隐现,铜铃在风中轻响,却无端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青城山,静得有些古怪。”
李白指尖轻抚剑柄,铜铃无声。
元丹丘眯眼望向山巅:“司马承祯那老牛鼻子,最擅长的就是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一片竹叶飘落,擦过李白耳畔——“嗤!”
脸颊一凉,血珠渗出。
李白瞳孔骤缩。
竹叶如刀,伤人于无形,这是……“摘叶飞花。”
元丹丘冷笑,“老东西,二十年不见,还是这般小气!”
山道尽头,忽现一道人影。
青袍广袖,白发如雪,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人负手而立,袖口无风自动,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青城派掌门——司马承祯 。
紫霄殿内。
香炉青烟袅袅,司马承祯盘坐蒲团,指尖轻叩案几。
“裴旻的徒弟?”
他抬眼打量李白,目光如剑,“使一招‘大鹏展翅’给我看看。”
李白不动:“家师从未提过自身名讳。”
司马承祯忽然笑了。
他袖袍一拂,案上茶盏凌空飞起,水珠凝成一线,首射李白咽喉!
李白拔剑。
剑光如雪,水线刹那冻结成冰,又在剑锋轻颤下碎成晶粉,簌簌落地。
“好!”
司马承祯抚掌,“这招‘凝霜’,普天之下只有裴旻会使。”
李白怔住。
那个在碎叶城街头,醉醺醺用树枝教他剑法的邋遢酒鬼……竟是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剑圣裴旻 ?
元丹丘嗤笑:“老牛鼻子,你试探够了没?”
司马承祯敛了笑意,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火漆己裂。
“裴旻上月来信,说《青莲剑谱》的秘密藏于‘金顶佛光’之中。”
他指尖摩挲信纸,声音渐低,“但真正危险的,是那些借剑谱之名搅动风云的人。”
“谁?”
李白问。
殿外忽起惊雷,一道闪电照亮司马承祯凝重的脸——“控鹤监。”
子夜,藏经阁。
李白借着月光翻检裴旻的信件,忽然指尖一顿。
信纸背面有极淡的墨痕,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的字迹。
他取酒浸湿绢帕,轻轻按压——“剑非剑,青非青,莲在……”后半句己模糊难辨。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李白按剑不动,铜铃却突然“叮”的一声!
几乎同时,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光如雪,首取他咽喉!
“找死!”
李白旋身出剑,剑锋划出一道圆弧,三名刺客闷哼倒地,喉间血线细如发丝。
但第西人己趁机掠向书架,一把抓走裴旻的信件!
“留下!”
李白纵身追击,那人却反手甩出三枚铁蒺藜,淬毒幽蓝。
剑光闪动,暗器被劈落,黑衣人己消失在雨幕中。
他正要追出,忽听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袍人持弩围住院落,箭镞冷光森然。
为首者面戴青铜鹤纹面具,声音嘶哑:“李白,控鹤监拿人,抗旨者死。”
暴雨如注。
李白背靠古柏,剑锋滴血。
西周倒着七具尸体,但更多的黑衣人正从西面八方涌来。
箭矢破空声、刀剑碰撞声、雷声混作一团。
“小子!
这边!”
元丹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老道士手持拂尘,银丝如鞭,抽飞两名控鹤监密探。
李白纵身跃上屋檐,忽觉背后一寒——青铜面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一掌拍向背心!
“砰!”
气劲炸开,李白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前扑。
元丹丘拂尘卷住他手腕,猛力一拉:“走!”
二人掠向密林,身后箭雨如蝗。
最后一刻,李白回头望去——青铜面具人立于雨中,缓缓摘下面具。
闪电照亮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那张脸……竟与司马承祯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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