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挨家挨户亮着灯,热闹,却无箫长寺容身之处。
箫长寺肩上扛着比他壮硕的男人游荡在街头,天空乌云密布,也不见月光洒在地面。
无奈之下,箫长寺只好在城外荒庙暂住一晚。
望向天空,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滚滚,清脆的声响在箫长寺耳中格外清楚——冰雹。
箫长寺找了些草垛,盖在男人身上,自己靠着门框,盯着那片天,一动不动。
一缕发丝骤然变白,像那皎洁月光,箫长寺用手盖住,不一会,便变回了原来的黑色。
•三日前。
哐啷——哐啷——,人族锦城外一片荒凉混乱,迷雾缠绕,似惊悚尖叫的风骤起骤停,断断续续,暗沉沉的乱葬岗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那身影看着像在锄地,可这里是乱葬岗,只能是松土挖坟,埋葬尸体,亦或者是刨坟。
两小儿,未及弱冠,倒想着来乱葬岗试试胆量,两人搀扶着彼此,生怕什么邪物出来要他们的命。
他们朝着那黑影颤颤抖抖地走去,倏地,大风骤起,树叶刷刷响得厉害,阴森森的笑声忽然传来,吓得两人动弹不得,冷汗首冒。
突然,那身影神不知不鬼不觉地窜到他们面前,吓得他们在地上打滚,爬着跑了。
箫长寺扛起铁锹回到原先的位置,先是刨坟,后又埋人。
凌乱不堪的头发遮住半边脸。
埋完,就一站,不知站了多久。
天亮,收工,开工。
箫长寺在锦城开了家医馆,旗号响亮的很,悬壶济世,再世华佗,从他手里看过的病人,没有一个是治不好的。
拾掇拾掇,不至于那么不修边幅,眉毛眼上也没啥头发遮住,显得也干净了许多,箫长寺照了照铜镜,把自己的脸左看右看,还不时发出感叹:“太完美了,貌比潘安。”
“我看你是小痞子流氓,贼眉鼠眼的,还真把自己当大帅哥了?”
“我在锦城多受欢迎,有名的美人都不辞辛苦来看我,不就是为了看我这张帅脸。”
“咦,你真恶心。
别太自负。”
话语间,一条小白蛇嗖一下变成了人的模样走到箫长寺跟前,看着镜中的箫长寺,“还是我长得比较帅。”
“去你的。”
箫长寺不和他一般见识,他还有的忙的,长寺医馆开门了,要干活了。
箫长寺说白了长得极其平庸,倒也还看得过去,也就脸有棱有角还线条流畅,鼻子俊挺还精致得恰到好处,眼睛典型的丹凤眼,其他倒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人,最不爱拾掇自己,胡子拉碴的,也不修一修。
反正臧白就不喜欢他不拾掇自己这一点。
医馆的病人也排起了长队,大街上也热闹的很,小长寺边把着脉边听大街上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日子日复一日倒也舒坦,但总觉得空虚。
臧白负责抓药。
“近年来各族边境冲突不断,狼烟西起,说要谈条件,结果一个也没谈成,锦城还好,要是离得近的,唉,惨不忍睹。
近日,我还听说烈阳族内有大事发生,好像……”说话声越来越小,箫长寺也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什么了,他放眼望去,锦城一片祥和,仿佛一切战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苦了那些边境百姓,怕是只能被迫流荡,食不果腹,饥寒交迫。
太阳落山,医馆关门,臧白收拾好,到街上买了几张饼,分给箫长寺一半自己吃饱喝足跑去睡觉了。
夜幕降临,街上各户将灯盏熄灭,唯有医馆的灯还亮着。
刹那间,医馆的烛火随着一阵风熄灭,一人将暗银令牌举在箫长寺面前说道:“医馆今后闭馆,待任务完成,方可开馆。”
随后,那人扔给箫长寺一封密信,便跳窗离开。
箫长寺漫不经心地打开信封,阅读此信,读完,悬停半刻,才将密信销毁。
箫长寺倒在床上,彻夜未眠,他想不到任何应对之策。
而在另一边的烈阳族中,高高在上的烈阳帝瘫软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眉心处的烈阳印发散着浓黑的邪气,随着邪气的侵入,烈阳帝痛苦万分,捂着额头,皱着眉头,冷汗冒出。
凰熠澈,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好听,喜欢!
……记忆中那模糊之人好像流下了眼泪,但凰熠澈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也不记得与那人有关的事情了。
每每想到此人,凰熠澈的心犹刀割,头痛欲裂。
猛然睁眼,凰熠澈将手从额头放下,眉心印处流下了深黑色的血。
此时,殿堂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缓慢却令人害怕:“陛下,一切准备完毕,三日后,立韩氏之女为后。”
“……”凰熠澈只点头。
“陛下脸色不佳,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长老澧摩问道。
凰熠澈摇头。
可这般情形澧摩见得多了,“陛下,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你记住,忘掉是最好的选择。
陛下你很痛苦,让臣来帮你。”
“……不用!”
“你无法选择。”
澧摩慢慢走上那至高的位置,将整只手覆在凰熠澈面部,五指用力,像要嵌进凰熠澈骨骼一般,不一会儿,五指指缝中便流出了血。
不曾见凰熠澈有任何反抗。
凰熠澈……澈儿……我……那个声音也不再凰熠澈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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