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应急灯在墙面上投下斑驳光影，李阳将最后一箱罐头码放整齐，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陈程突然抓住他手腕，竖指贴在唇边——通风管道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像砂纸摩擦金属。
两人屏住呼吸，霰弹枪的爆响声几乎同时响起。
李阳踮脚拧开检修口螺丝，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一只布满黑斑的手突然探出，指甲深深嵌进他小臂。
陈程反应更快，枪管抵住丧尸下颌，爆浆的脑花溅在水泥墙上，画出猩红的抽象画。
"它们找到通风口了。
"李阳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血腥味混着防腐剂的刺鼻气味，"得把所有管道封死。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围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像潮水般漫过庄园。
陈程冲向监控室，二十三个屏幕同时亮起雪花。
"西南角摄像头中断！
"他的吼声被金属扭曲的巨响淹没。
李阳透过防弹玻璃望去，数百只丧尸叠成肉梯，正在啃噬电网的钢筋。
"启动燃烧瓶！
"李阳将浸满汽油的布条塞进瓶口，火苗窜起的瞬间，陈程猛地拽住他衣领往后倒。
整面围墙轰然倒塌，燃烧的丧尸如同坠落的流星，在草地上砸出焦黑的坑洞。
热浪袭来的刹那，李阳看见一只丧尸脖颈处残留的工牌——正是三天前便利店求救信号旁，那个穿孕妇装的女人。
密集的枪声在夜空中炸开，两人背靠背退向主楼。
李阳的子弹打光时，陈程将备用手枪拍进他掌心："省着点！
"丧尸群己经逼近台阶，腐臭的呼吸几乎喷在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陈程按下隐藏在花盆下的机关，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只丧尸坠入布满尖刺的陷阱，哀嚎声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
这场鏖战持续到凌晨三点，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时，陈程瘫坐在台阶上，浑身被汗水浸透。
李阳递过水壶，却在瓶口触到对方嘴唇时顿住——陈程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抓痕，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没事。
"陈程擦掉血迹，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沙哑，"消毒水擦过了。
"他起身走向工具房，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李阳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腰间的军刀，却终究没有说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两人在围墙上安装了电网。
李阳调试电流强度时，陈程突然开口："昨天便利店那个孕妇..."他的声音被电流声切割得支离破碎，"如果我们当时...""别想了。
"李阳扯断电线，火星溅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在末日，同情心比丧尸更致命。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云层中掠过几道黑影——不是救援，是军方的武装首升机，正朝着城市废墟投下燃烧弹。
夜幕再次降临时，李阳在陈程的房门缝隙里塞了把备用钥匙。
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洒在地下室，照见他藏在枕头下的注射器，针管里的淡蓝色液体在黑暗中微微发亮——那是他偷偷从医院实验室带出的抗病毒血清，仅够使用一次。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