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碎的镜子玻璃上的雾气在指腹下化开,结成细密的水珠。
我用力蹭着那块顽固的污渍,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倒影里的女人发梢挂着干涸的奶泡,制服领口沾着三天前的焦糖玛奇朵渍——那是客人掀翻托盘时泼洒的杰作。
脖颈处的烫伤在镜面折射下格外刺目,像条蜿蜒的蜈蚣钻进衣领。
"林小满!
后厨下水道又堵了!
"店长的吼声穿透玻璃,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这个伴随我二十五年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总带着铁铲刮过油污地板的刺响。
热水壶翻倒时的剧痛突然在神经末梢复苏,我猛地把袖口往下扯了半寸。
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异物。
速写本从围裙口袋滑落,摊开的纸页上还留着昨夜画的银河裙摆。
铅笔勾勒的星云被咖啡渍晕染,倒真像宇宙尘埃落在纱裙褶皱间。
我慌忙用袖口去擦,却把奶泡蹭在了海王星的光环上。
"叮咚——"门铃撞碎晨雾的瞬间,我正跪在满地瓷片中。
黑曜石般的牛津皮鞋尖抵住一片碎瓷,顺着笔挺的西装裤向上望去,琥珀色瞳孔里映出我沾着咖啡渣的指尖。
男人弯腰时,袖口掠过的冷杉香混着百达翡丽表盘的反光,惊得我向后跌坐。
"小心。
"他的声音像研磨过度的咖啡豆般粗粝。
骨节分明的手捏起那片染血的瓷片,腕表齿轮发出精密咬合的轻响。
我的速写本不知何时到了他手中,被咖啡渍浸透的银河正从他的拇指下流淌而过。
"林小姐。
"我猛地抬头,制服名牌在晨光中晃了一下。
他屈起食指弹了弹那个镀银的"林"字,星空表面流转的银河突然与昨夜画稿重叠:"这些设计..."碎瓷片在他掌心折射出棱角分明的光,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是林小满。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舌头——这算什么愚蠢的自我介绍?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铂金名片按在沾着奶渍的托盘上。
"明天十点,"表盘倒映出我泛红的耳尖,"带着你的银河来顾氏总部,林小满。
"玻璃门合拢时带起的风掀起速写本扉页,十年前"新锐设计师大赛"的参赛印章在咖啡渍下若隐若现。
我用力按住颤抖的右手,那里还残留着瓷片划破的刺痛。
倒影中的女人仍然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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